他疗伤的,才不要听那些不顺耳的话。
希望他可以明白她的拒绝,就这么滚蛋。
但她显然要失望了,谢清霄没走,还离得更近了,哪怕不去看,光靠他身上的气息和那如芒在背的感觉,都知道他就在床边。
扶玉忍耐了一下,有点忍无可忍,正要发作,一股暖意席卷全身。
……不冷了。
扶玉身子不再颤抖,也不用再将被子搂得很紧。
她不会傻到不知这是谢清霄做了什么,发怔了片刻,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她一点点坐起来,掀开被子,也不会再觉得冷,屋内温度适中,很是宜居。
扶玉抿了抿唇,心情有些复杂。
她下了床,走到门口悄悄打开一条缝隙,发现不光是屋里,外面也不冷了。
扶玉有些不敢相信地推开门出去仔细感受了一下,是真的一点都不冷了。
她一路跑出宫殿,在院落中看到了谢清霄,他披了件银绒披风,挺拔地立在中央的位置,暖流从他手里淌出来,一点点蔓延到万丈渊每一个角落
。
扶玉扒紧了门框,在谢清霄看过来时躲避起来。
谢清霄不可能看不清楚她自以为速度迅速的闪躲,她的那些动作,在他眼中都和开了慢放一样。
但他什么也没说,将回春术施展完毕之后再进入殿内,已经看不到扶玉的身影。
也好。
谢清霄回了静室,之后一整天,他都能感觉到周围的安静。
扶玉再也没辗转反侧,也没翻箱倒柜,甚至都没出门。
她就一直在床上躺着,除了呼吸,话都没说过一句。
谢清霄习惯清修,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如非有伏魔除妖的必要,他可能几年甚至几十年不见人不说话。
但对扶玉来说这就是真的有些什么。
要是给让她个手机或者电脑,再拉上互联网,叫她一直宅着她也乐意。
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屋子小,很温暖,很有安全感,但确实也很无聊。
她忍了一天已经到了极限。
怎么办,职业病犯了,想做饭。
也想出去玩,想见姐妹们,大家一起聊聊天,哪怕待在一起什么都不说,也是舒服快意的。
哪像是在这里。
挺尸一日,她估算了一下时间,猜想现在大约是外面的又一个晚上了。
实在撑不住,扶玉再次开门出去。
旁边的静室安静的落针可闻,扶玉走出去的步子也提得很轻,生怕吵到对方。
她告诉自己就在附近转转,找个离他远的地方喘口气,一直闷着真是受不了。
可她自以为隐秘的脚步声,在谢清霄听来都清晰且刻意。
他再一次从入定中醒来,将自己对她的脚步声如此敏感,又或者说如此介意,理所应当地理解为担心她的安危。
魔尊随时有可能出现,化作任何他们意想不到的生物观察扶玉,他既然承担了保护她的责任,就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
背后的伤口还在流血,但谢清霄毫不在意,清理过流下来的血迹之后,就出门寻找扶玉。
扶玉这会儿就在殿门外不远处,之前谢清霄还站在这里施法。
她盯着万丈渊地唯一一棵茂盛的树木,研究这是什么品种,在这里都能生存。
树干很粗,靠着和攀爬都不成问题,扶玉抓住一根分枝,借力踩上去,想从高处看一看万丈渊。
她动作敏捷地爬上树,顺着几个分枝越爬越高。
这棵树很大,很牢固,只爬到中间,她已经可以俯瞰万丈渊。
果然没什么可看的,除了恢弘巍峨,一点都不仙气,阴森森的更像是一座地宫。
住在这里久了,谢清霄能养成那种怪异的性情也不难理解了。
扶玉靠在树枝上,这里倒是比屋里更让她情绪舒展,她想在这里放松一会儿。
谢清霄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躺在一根很粗的树枝上,长发披散下来,发髻都没梳,身上的衣裙不曾换过。
她来的时候好像没带太多行李,仙界的元君们总是衣着华丽,时时变换,谁也不像是扶玉这样。
谢清霄意识到自己最好还是别打扰她此刻难得的放松,这样只会越发讨人嫌,导致他们关系更加恶劣。
至于她的安全,他暂时先不入定疗伤,分出更多的神识关注这里就好。
奈何他刚一转身,那看似牢固的大树突然摇晃起来,扶玉被它的树枝给甩了下来,想抓都没抓住。
“啊!”
谢清霄闭了闭眼,不看都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他转过身来,不悦地扫了一眼那棵大树,然后身影几个跃迁,来到扶玉坠落的地方,将她稳稳地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