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宗立武对照地图,看着眼前的长河犯难了。
这条河比他想象的要宽许多,他们沿着河岸走了许久,最窄的地方也有两丈多宽。
用木傀下去试了一下,河并不深,只是淤泥沉积,想要趟过去并不容易。
况且河里还不知道栖息着什么怪物,静静等待着粗心大意的渡河者。
是搭桥还是做木筏,亦或是利用吊索?
小队的其他几人已经生火烤起了肉干,宗立武一个人站在河边,东张西望思考对策。
一炷香之后,不知是被肉香吸引还是恰逢其会,一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穿得像乞丐一样的男人从林子里跌跌撞撞的跑出来。
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眼睛里只有食物,好似没看见队伍的其他人。
他摇摇晃晃地走近篝火,一跪在地就开始大快朵颐,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只怯生生的小狐,正是前不久才见过的那只。
男人大口的狼吞虎咽,恨不得把手指也一并塞进嘴里嚼。
他嘴巴里已经鼓鼓囊囊,还一手一个肉干,不停的往嘴里塞。
为防把食物喷出去,他每嚼几口就仰头哈气。
偶尔有食物落地,他也不嫌脏,捡起来就往嘴里塞。
草草的嚼了几口,就一伸脖子,面色难看的往下咽。
似乎吞得太快,一下子噎住了,他愣了片刻就猛锤胸口。
喷出来的肉团被他用脏手接住,然后又放回嘴里,嚼巴嚼巴最终吞了下去。
第一口吞进去之后,后面就顺畅多了,他一连吃了十多块肉干才精疲力竭的罢休,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并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无赖模样。
“武哥,你看他…”
宗立武只是回头瞥了一眼,淡淡的说道:“行将饿死的人是这样的,不必管他。”说完又看向大河陷入了沉思。
他并没有将这个乞丐放在心上,若是连桂暴起将其一刀砍了的话,他也不会阻拦分毫的。
不过这会儿,连桂没有动杀心。
包袱里的干粮多的是,而且这个男人的破烂装束很符合他的风格,故而他只是大有兴致的打量此人。
眼前的饿汉抛开邋遢的装束和肮脏的发须之外,其实五官长得还算方正。
连桂把水袋丢了过去,开口问道:“在沼泽地里待几天啦?有没有见到吸食者呀?”
饿汉咕嘟咕嘟的大口喝水,又分了一些给小狐,缓了一会儿才道:“进来十几天,食物和水都遗失了,差点儿死在这里,你们要捕杀吸食者啊?在这附近可没有,往南走一段或许能碰见。”
“看你的样子对这一带很熟哦,知道怎么过河吗?”连桂难掩眼中的失望,转而问道。
“往东,往东七八里有一座长桥,那里是最安稳的过河地点,我可以带你们过去。”男子主动请缨道,“就当是救我一命的回报吧。”
“指路就算是回报了,带路就免了吧。”宗立武同样听到了对话,决定往东看一看去。
如果有现成的木桥,总比自己搭桥要省力的多。
“不用带路?这一路上挺危险的,多个人就多个帮手…”男人提议道。
“我们自己可以应付,阁下应该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不如就此别过吧。”
宗立武冷冷说道,他是不会放任一个陌生人进队伍的,尤其是在这种危险丛生的地方,尽管此人看起来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不过看不出来,这个饿汉还有着一副知恩图报的热心肠,宗立武拒绝他带路,他便不远不近的跟着,为队伍保驾护航。
可他越表现的积极,就越让宗立武心生警惕。
他已经婉拒了几次,对方还是面带微笑一路跟着,宗立武终于不耐烦了,留下一袋干粮,冷言道:
“阁下还是自行离去吧,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自己解决,用不着你帮手。阁下莫要把善缘变成恶缘才好啊。”
男人的脸色变了几变,对方的这副做派就好像他赖着不走,想多要一点干粮似的。
宗立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抱拳客气的说道:“出门在外,行事小心,还望见谅。”
这番话出口,男人的脸色才好看了些,笑道:“我能理解,那在下就不随行了,不过你们一定记住,过河的时候千万不要碰到水,一旦过了河就要立即往西走,还有,千万不要在夜间过河,在下言尽于此,各位一定要谨记,山高路远就此别过,诸位珍重。”
见男人捡走了干粮转身离去,宗立武才放下心,仔细想来,对方临走前的交代并没有什么问题,他暗自点头记在了心上。
可当他看到那座木长桥时,不由眼角急跳:这也算安稳过河的途径?
这座木桥想必是大灾之前由当地村民建成的,采用极为耐腐的木材所制,两列大腿粗细的木桩深深的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