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遇了。
而萧融只是心里感觉别扭,其实他也知道,在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时候,张别知是不可能背叛的,更何况他和萧融无冤无仇,再怎么也不至于害他祖母啊。
第二日,完全不懂自己是怎么被大王安排了这一差事的张别知,就一脸懵逼的带着二十轻骑,以及一个阿树上路了。
……
通过这事,萧融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屈云灭这人也太不拘小节了,他不拘自己的小节,也不拘部下的小节。
之前他对着原百福不讲理,如今又把简峤当卫兵使唤,公孙元和王新用萧融不常见到,虽然不知道他对他们是什么态度,但估计差别也不大。屈云灭没有将军或是亲王的架子,他能亲自千里追敌,他就认为别人也没有架子,也能亲力亲为的做一些事。
殊不知不是每个人都保持本心,有的人辛辛苦苦爬上来,就是为了享受上层阶级的待遇。
萧融看得心惊肉跳的,总担心再这样下去,没反心的人也会被逼出反心来。
但这种关于屈云灭性格的提议,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提出来,不然的话容易弄巧成拙。
萧融摇摇头,转身去了议事厅。
佛子到了,搬迁的先行部队马上也要走了,高洵之召集大家过去商量一些内务上的事。
萧融到的时候,大家基本都已经来齐了,连佛子都不知道是怎么跟别人说的,在这占了一个席位,还微笑着跟幕僚团说话。
萧融:“……”
照旧来到高洵之身边坐下,佛子看到他,还对他行了一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萧融自然也还了一礼,高洵之看人来得差不多了,便将今日的难题都抛了出来。
总的来说就三点,钱不够、人不够、地不够。
准备迁都了,大家自然都充满了雄心壮志,可雄心壮志是需要物质基础的,当初他们做计划的时候倒是都很兴奋,可后来高洵之一算账,就发现他们想得有点多。
镇北军的资产几乎全是打胜仗之后的战利品,这些战利品都来自那些霸占淮水之北的胡人,以及那些为非作歹、看上去和匪盗毫无两样的小势力,很不幸,胡人穷、小势力也穷,这
就导致了如今的镇北军也没什么资产。
粮草是绝对不可以动的,这些要留着打鲜卑的时候供给大军,金银珠宝倒是能拿去变现,然而杯水车薪,估计刚到陈留一个月就能被他们花光,至于收税……这是个好法子,可很难实施,淮水之北地方这么大,却没几个富裕的城池,而且这些城池如今都有各自的太守或刺史管理着,他们向镇北王俯首称臣,却不愿意纳税纳粮。
若强行征税,这些太守是不会伤筋动骨的,倒霉的只有老百姓。
幕僚团其实就倾向于强行征税,反正大王名气那么响,这群太守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肯定不敢和大王硬碰硬。
萧融还没说什么,虞绍燮先怒了:“各地太守尸位素餐,应当先将他们换下来,换上咱们自己的人,而不是留着他们,继续盘剥黎民苍生!”
有人道:“你说得容易,换人又如何,不还是换汤不换药,更何况远水哪里解救得了近渴,等新太守上任,太守府中怕是只剩一个空壳了,到头来不还是要往下征税。”
高洵之有些担忧:“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征税,怕是会引起民变呐。”
萧融也道:“此时正值迁都,咱们的根基还不稳,若动作这么大,的确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弥景看着他们,突然问了一句:“大王是什么意思?”
高洵之一愣,其实他也不懂为什么弥景会参与到他们的会议中来,他以为请弥景回来要给他建佛寺的,但看弥景这个样子,好像还挺喜欢住在王宫。
“额,大王不耐应付这些琐事,他一向都交由先生们处理。”
高洵之越说越觉得心虚,这时候还算好的,最起码有萧融和虞绍燮这种真正的幕僚坐在这,要是一年前,整个议事厅里没一个靠谱的人,那就更显得屈云灭不是明主了。
饶是这样,弥景的神情也微微顿了一下,萧融在对面看见,他连忙道:“丞相,此等大事还是需要大王来决断,下次劳烦丞相把大王也请来。”
高洵之:“……”
那是我请他就来的吗?
不过当着大家的面,他还是答应了。
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萧融很快又说道:“虞兄说得对,雍朝南迁之后,这淮水之北的官员良莠不齐,多数都是豪族世家扶持上来的,或是曾经打了胜仗的一方势力首领,见形势安稳了便脱下甲胄、换上长衫,装成此地本为他所有的模样。这些太守定是要换一遍的,却不能在这个时候换。”
虞绍燮皱着眉看他:“那征税的事怎么办?”
萧融眨眨眼,问向高洵之:“丞相,我们缺粮还是缺钱?”
高洵之:“都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