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王的大帐中,有许多人。
楚昭云和段景曜跟着戎宜怜进了帐子后,便站在了不起眼的角落里。
高座上的戎王,年纪轻轻却也不怒自威。他看向戎凡源的眼神中,尽是压迫之意。
戎凡源低头说道:“王上,臣相信妹妹绝无谋害大王姬之心。”
闻言,戎宜怜看向好端端坐在高座下首的大王姬,一头雾水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她们都说是我害了大王姬?”
大王姬心痛地看着戎宜怜,质问道:“宜怜阿姐,我可是一直都拿你当自家人!眼下阿月因你而死,你还能这般坦然地问我发生了何事?你……实在是我看错了你!”
“阿月?”戎宜怜抬眼四处张望,却未曾看到阿月的身影。
方才她们所说的杀人偿命……难不成是阿月死了?
阿月可是自小跟大王姬一起长大的侍女,两人情如姐妹,难怪眼下大王姬神情这般悲痛。
“大王姬,我没有害阿月……”
“莫非你是恼了我一直缠着你兄长,所以才生了害我之心?”
戎宜怜连忙摇头:“我从未这般想过……到底发生了何事?阿月……死了?”
大王姬心痛得不想说
话,她看向身旁的另一侍女,“阿星,你来说。”
阿星怨恨地看了戎宜怜一眼,伤心道:“大王姬听说大将军猎到了熊,大王姬带着我赶着去看,找了一圈不见大将军的身影,我们就回了帐子。阿月说宜怜娘子着人送来了亲手做的山药糕给大王姬尝尝,大王姬没有胃口,便把山药糕赏给了我和阿月……”
阿星红了眼眶,抽噎了几息,随后才控制住了哭腔,接着说道:“我刚拿起山药糕,就看见阿月吐了血,她嘴里的山药糕还未曾咽下去,就被毒死了……”
王上眯眼打量着戎凡源兄妹俩:“若是王姐吃了山药糕,那眼下死的就是王姐了。戎宜怜,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一旁的丞相老神在在地看向戎凡源,问他:“该不会是大将军厌烦了大王姬,这才借妹之手杀人吧?”
戎凡源气得牙痒痒。他只顾防着这老贼来刺杀,却未曾想这老贼从始至终想的是陷害他!
戎宜怜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可她何时去给大王姬送过山药糕!
“王上明鉴,大王姬明鉴,我一整日都未曾离开过帐子,也不曾差人去给大王姬送过山药糕……”
这时
,有贵女往前走了一步,说道:“今日小女去过宜怜娘子的帐子,的确见过有一食盒里装着山药糕。”
戎宜怜也不是个傻的,连忙自证道:“王上和大王姬可派人去我帐子中去取食盒,山药糕是我为兄长备下的,兄长今日未曾去我帐子里,这山药糕到眼下都不曾动过!”
话落,王上身边的人便跑了出去。
大帐里,众人静静地等着。
不多时就有人把食盒取了回来,众目睽睽之下,大王姬亲自打开了食盒。
她微微惊讶,抬眼看向王上,“竟真是满满一食盒,未曾动过……”
大王姬身边的阿星仔细端详着食盒里的山药糕,低声对大王姬说道:“这山药糕和咱们帐子里那一盘,好似不一样……”
大王姬刚刚动摇,就听见有人说:“若是想害人,极有可能一开始就备了两份糕点……”
戎宜怜转头看向那人,记住了她,随后又看向大王姬说道:“进猎场时,守卫曾仔细查过每个人带的物件,我是否只有一食盒山药糕,大王姬派人去问问便能明了。”
大王姬下意识看向戎凡源。
仔细想想,宜怜阿姐的确一直对她很好,也曾撮
合过她和戎凡源。
说到底,她虽心痛阿月离她而去,可她也不舍得割舍了和戎凡源之间好不容易才有的情谊。
她深吸了一口气:“王上,或许此事真有隐情……”
“请王上明鉴,臣和妹妹是冤枉的,或是有人陷害。”
戎王扫视了一圈大帐里的人,颔首道:“本王允你半个时辰自证清白,其余人等各自回帐子里等着。”
“是。”戎凡源眉头皱成了川,半个时辰,如何能查得真相!
他领着戎宜怜出了王上的大帐,见所有人各自散去后,他才叹气道:
“宜怜,此遭是兄长连累了你。”
“我……若是查不出真相……罢了,我这身子本来也活不了几年了。”
“不准说丧气话!”戎凡源压低了声音,“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你,这世上只有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了……”
“兄长……”戎宜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息她就听见戎凡源低声说:
“大不了,咱们离开戎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背井离乡了。”
“不可!兄长才助新王登基,眼下正是争仕途的好时候,怎能……”
“有何不可,在这得到的一切不过是身
外之物罢了。”
兄妹俩人掏心窝子说着话,一旁的楚昭云却有些听不下去了。
“大将军,娘子,与其在此处浪费时辰,不如先查案吧……”
戎宜怜连忙开口为楚昭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