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之后,陛下只会不高兴,并不会忌惮韩敬的心机和城府。”
“陷阱之外,韩敬肯定有更大的算计!”
“我去查。”段景曜对韩敬刮目相看。
原来韩敬,也在藏拙。
段景曜意识到此事,有些心急。
楚昭云看出了他想立即去查的心情,连忙阻拦道:
“昨日赵弗来找我麻烦了。”
“赵弗?”段景曜眼里一阵厌恶,“放心,我不会让他再出现在你面前。”
“今日三公主还邀请我去公主府参加了百日宴。”
“我记得驸马是叫……赵与?”
在段景曜眼里,三公主一直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公主,但既然敢把主意打到楚昭云身上,他就得一个个去敲打。
段景曜眼里起了狠意。
他正盘算着敲打赵与,又听见楚昭云压低了声音:“事情不是你想的这般……”
紧接着,楚昭云将今日所发生之事娓娓道来。
听得段景曜眉头直皱。
他努力消化了楚昭云所说的秘密。
“韩敬是在王府出生,我跟着长姐进王府时,韩敬已经有几岁大了。”
“这么多年了,你就没听说过关于韩敬身世的流言蜚语?”
“从未。”段景曜确信,他从未听过。
三公主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污蔑韩敬,更何况他二人的母妃关系紧切。
如此说来,这个秘密倒是真如三公主所说,足以让韩敬无缘储君之位。
段景曜看向远处,唏嘘道:“怕是韩敬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一桩桩,
一件件,总能查清。大人早些回府休息吧。”
方才还着急的段景曜,又恢复了以往沉得住气的模样。
不明真相的事情变多了,他反而不急了。
一件两件的,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查完的事。
他不走,楚昭云自然也不会再下逐客令。
两人安静地坐在院子里,吹着夜风,喝着茶。
段景曜有些游神。
心里在想很重要的事。
过了良久后,段景曜才开了口。
“昭云,有件事需要争得你的准允。”
“何事?”
两人看着彼此的眼睛,说出来的话被缠进了风里。
风越飘越远。
似乎是飘到了天端。
云跟着风动了起来。
月亮又躲进了云里。
夜色朦胧,院子里也逐渐寂静。
……
过了几个时辰,旭日东升。
汴京城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楚昭云在义庄门口,等到了赖掌柜。
义庄出了两位仵作,帮着赖掌柜拉走了所有老者的尸身。
她也把裂了的白玉坠子交给了华岑和白氏手中。
年轻的夫妻二人,双手紧握,大有一副劫后重生的架势。
军器所的事,落到了卷宗上,算是彻底翻篇了。
盛仁帝选了址,户部拨了款,工部即将开始建新的军器所。
端王爷一事,虽然瞒得住百姓们,但瞒不过汴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
有人说端王爷怎的越来越糊涂。
也有人说端王爷罪不至此,毕竟他用了一招李代桃僵,军器所里的人都没死,死的不过是垂垂老者而已。
世人心里的想法千
千万万。
楚昭云早就习惯了。
莫要妄想去改变他人的固执,与其费力去同他们争辩,不如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楚昭云忙完了义庄的事,回到了府衙。
夕阳西下,临近放值时,宫里来了旨意。
府衙里,跪了一地的人。
传旨内侍念着圣旨,同僚们时不时地用羡慕的眼神偷偷看她。
圣旨所言,皆是夸她的话。
只不过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未听进心里去。
反而有一种梦一般的感觉。
恍恍惚惚,如坠入云端般让人眩晕。
仿佛昨日,她还是襄阳府的女推司。
汴京探亲,验尸推案。
襄阳罢职,寻外祖父。
夔州退亲,前路未明。
京兆遇火,坚定内心。
汴京谋职,从头再来。
青州升官,游刃有余。
汴京重归,意料之中。
可蓦然回首,楚昭云才发觉光阴似水,时日竟过得这般快!
她满脑子只有一句诗: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一路前行,此刻她才惊觉自己好似已经走过了万水千山。
直到内侍提高了声音,楚昭云才回过神来。
“微臣接旨,谢主隆恩。”
“恭喜楚大人了。”内侍见多了接到圣旨喜不自胜的人,心想原来楚大人也不例外啊。
楚昭云双手捧着圣旨,被同僚们围得寸步难行。
众人纷纷恭贺,楚昭云从青州回来后早晚会当提刑官一事,众人心照不宣,只是不知这一日来得这般快。
“恭喜楚大人了!”
“楚大人可是我大盛朝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