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变得踉跄,戴景行也没觉得自己大意。回美国次次都是谈生意,行程匆忙,几年不见老友,好不容易有点儿时间大家厮混一下,回忆一下青春,喝多了一点儿也没有什么。只是出得门来小风一吹,忽然有些上头,然而兴致不减的几位仁兄毫不犹豫加入了盛大的嘉年华游行,还把私人助理和两位保镖一起打发出去凑热闹。直到被欢乐的人群冲散,后背突如其来的针刺疼痛感,警惕之心甫起已被一左一右夹住往后腰顶上硬邦邦凉冰冰的物什拖入一条幽幽暗暗垃圾丛生的背街小巷,饶是不远处遍布喧嚣的人群,可是千万人中无人能听到他呼救,戴景行陡生寒意。
手脚开始麻木,使劲儿晃晃酒后发懵的脑袋试图清醒一下下去盘算该如何讲条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左边的劫匪闷哼一声兀地倒下。戴景行和右侧匪徒都吓了一跳,右侧匪徒撒开他猛然退后几步抽出手枪上膛。被撇下的戴景行双腿一软狠狠地摔倒在地,双手无力支撑,额头不知磕在什么坚硬的东西上,一小股热流顺着脸颊淌下来,是流血了,反而让他的神志逐渐回到身体清醒。匪徒手持枪械四下打量,还没来得及喊话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再次闪出,矫健地一脚踢飞手枪,匪徒反应也很快果断伸手试图抓住来人的小腿,不曾想身影反应更加迅速借势用右腿猛地蹬地,身体一个腾空利索地使用剪刀腿绞住匪徒的颈脖,很快将匪徒制服在地,紧接着又一拳直击他的太阳穴将其击晕过去。
一瞬间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戴景行却觉得过了很久,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影从二人身上脱下外套把他们捆住,才好不容易挣扎着坐起身机械地摸索手机。那个娇小的身影做完这些工作也不去搀扶他,只是定睛瞧了他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他究竟有没有大问题,看他能晃悠悠地摸出手机拨号,便压低声音用英文说道:剩下的你自己处理,走了。
黑暗的小巷子里面看得不甚清楚,就着远处通明的灯火余光,戴景行察觉救了他小命的是位姑娘,忙不迭想要拦住她,奈何大约是被人下了药,自己又喝的着实有些上头,加上危机解除精神放松,刚扶着旁边的垃圾桶站起来又差点摔下去。素来讲究的他此刻顾不上狼狈,着急的中文脱口而出:谢谢姑娘,戴景行感激不尽,请问您尊姓大名,我该如何感谢…
姑娘的身影定下来,侧过半边身子,打断他的谢意,略带笑意的低声说:都是国人互相帮助应该的,叫我雷锋吧。
戴景行被逗乐了,想笑又有些头晕,话被截断,追也追不上人家,慌乱中因为打通了电话竟然忘记用手机给她拍照,然而姑娘真的只顿了一顿,听到手机那头有人开始说话,就什么也不肯再说挥挥手潇洒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