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悄无声息,护院和家丁仿佛全都睡着了,院子里静得连一根钢针掉落到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夫妻二人更是拥着被子,睁着眼睛惶恐地看着屋里那黑暗的角落。一个白色的人影在黑暗处若隐若现。它咿唔地说道:“为何要陷害本王,胡太医你也是一个忠良之人,为何干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胡太医脑子一片混沌,惊吓间,向那白影说道:“秦王殿下,给十个豹子胆,俺也不会做出陷害您于不义之事。只是家中上下百余口,性命都捏在别人手里,吾不得不为之。”
“纳命来,胡太医咱俩平日无仇,近日无怨。汝等贪生怕死之徒,说不得本王将你家上下百余口全都收到阴间地府,受铜柱之刑,炮烙全家,打入磔刑地狱。”那白影的声音轻忽缥缈,仿佛来自地狱一般。
胡太医与发妻相拥而栗,牙齿上下打颤道:“秦。。。。。。秦王殿下恕。。。。。。恕罪,吾受贾佖指使,实。。。。。。实在不是小人本意啊。”
“呜呜呜,孤好惨呐,下面满目萧然、孤苦伶仃,今日教你下来陪陪本王。”那白影忽然变得巨大无比,狰狞了起来。
“秦王恕罪啊!”胡太医吓得声音变得嘶哑起来,在榻上头如捣葱,向白影拜哭道:“饶过小的则个,小人实属无奈啊。”
那白影咿唔地哭泣道:“呜、呜、呜。。。。。。你写张字据,让
本王带给阎王爷看看,孤遭小人陷害,教阎王爷让孤少受些罪,孤才能放过你!再过七日,孤会变成厉鬼,日啖数人魂魄才能少受痛楚,说不得拉你垫背。”
胡太医呼喊道:“我写我写,我将事情的始末全盘写给阎王爷,小的给你烧十担纸钱,望秦王殿下饶恕则个。”
“那你现在就写,本王在此看着。”那白影在黑暗中时小时大,还拖着二尺长的猩红舌头。
胡太医惨嚎一声,瘫倒在榻上。那鬼魅冷哼一声,厉声说道:“胡夫人纸笔伺候,莫叫本王失去耐心,今日便让你们进入地府。”
胡夫人全身抖成筛糠状,听那鬼魅恫吓,只穿了个亵衣就从被褥中爬起,不知是冷还是害怕,连鞋子都半天穿不进去。
那白影轻叹一声,吹了口气,忽地飘过来一张白纸,一支毛笔“啪”地掉在了胡夫人的面前。
胡夫人抖抖嗖嗖地弯下腰,拾起笔纸,递给已然吓晕过去的胡太医,见夫君没反应,又听背后冤魂悲怆压抑的哭泣声让她毛骨悚然。她吓得“啪”一声,一巴掌打了下去,将夫君硬生生打醒了过来。
胡太医迷糊间睁开眼睛,突见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身穿白袍,披头散发,瞪着眼睛站在他面前,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忙不迭地磕头道:“鬼仙饶命,小的这就写。”他跪在榻上,借着月光用蝇头小楷洋洋洒洒写了上千个字的事件始末,里
面赫然牵涉到帝后。
写完,这张纸倏地飞到了白影所站的那个角落。那白影“嗤”地笑了一声,说道:“看着,本王现在就将这张始末书烧给阎王爷看。”说着不知怎的,一团蓝色的火团冒了出来,那张纸在火团中烧成灰烬,屋子里留下一股袅袅的烟味儿。
胡太医不敢起身,依旧跪在榻上不停地磕头状若捣葱。屋内鸦雀无声,磕了半晌,他渐觉不对,抬起头来偷瞄了一眼。一看,那披头散发的影子还站在榻边,他怪叫了一声,昏死过去。
胡夫人站在榻边不知身后冤魂是否还在,僵直着身子不敢转过身去看。自己只穿了件亵衣,冻得直咬牙关。只见自己的夫君一直磕头,怪叫一声昏死过去。她又惊又怕,又羞又怒,怒从胆边起,鼓起勇气奋力转过身来,摸起身边的一面菱花铜镜便要砸那鬼魅。
黑暗中哪有什么鬼影,她壮着胆子,用菱花铜镜护在身前,一点一点向烛台挪了过去。
此时屋外的月亮不知躲到何处,卧室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似乎都是影影绰绰的鬼魅魍魉,可又寂静的可怕,似乎又没什么鬼魂。她惊惧地问道:“秦王还在吗?”
卧室里还是那么寂静,悄无声息。她鼓起勇气将火折子点燃,卧室一下子充盈着亮光,只见地上的确有一堆纸张然后的灰烬,然后。。。。。。便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胡夫人点燃了蜡
烛,房间更亮了。她跳上软塌,摇着胡太医的身子嚎啕大哭道:“你这个杀才,干了什么缺德之事?害得鬼魅魍魉成天围着咱家作祟?”
胡太医恍恍惚惚被夫人摇醒,见卧室里亮堂了许多,夫人哭得跟泪人似的,边哭边嚎。便一骨碌起身问道:“它们走了?”
“早走了,呜、呜、呜。。。。。。天杀的,你干了什么缺德之事?”胡夫人精神几近崩溃,一个劲地盘问道。
夜深人静,夫人的哭号声凄厉无比,胡太医恐邻居听去,便“啪”一个巴掌搧在夫人白嫩的脸上,瞬间留下五个手指印。他低声喝道:“莫声张,若传了出去,明日咱们全家上下都要掉脑袋,真的要下去陪秦王了。”
胡夫人又惊又怒,一听全家要掉脑袋,吓得急忙抑住哭泣,急问道:“那你也要和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胡太医想起刚才自己写的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