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西军将士们迎着簌簌下落的鹅毛大雪,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顺着画石山巨大的山坡从高向低冲了下去,他们要做一把锋利的匕首,将敌人的大后方搅得稀巴烂。
冬季的草原大雪纷飞,千里冰封,狼群肆虐,牛羊靠吃储备的干饲料过冬。游牧民族本来就聚集在一起过冬,因此凑齐兵力不是难事。自己的父亲不在,拓跋邘要挺身而出保护部族。乞伏部和秃发部凑集的战士们也都聚拢了过来。
游牧民族可以全民皆兵,即使是女人,战力都不能小觑。她们精湛的弓箭射术和骑术甚至不输给男人,唯一不足之处便是力量小。
拓跋邘、拓跋媬和突发力求、乞伏银丸战在一起,看着站在白茫茫雪地之上的四万多战士和纷纷走出毡帐围观的牧民们,他扯开稚嫩的声音吼道:“所有人拿出武器,保护自己的家园。”
“吼、吼、吼”三个部落的鲜卑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战争,表现得异常团结。没有退路,现在唯有靠自己,靠手上的弓箭和长矛才能将敌人赶出草原。
数十万人的呐喊,响彻草原上空,也飘到了柳超的耳朵里。征西军数万匹战马跑动的声音如同滚雷一般,柳超在滚雷般的马蹄声中居然听到了鲜卑人的呐喊声,他怎会不心惊?鲜卑还有这么多人?
现在整个征西军犹如已经离弦的箭,已经无法收回,只能一头刺向前方的鲜卑部落
。
拓跋邘等人也同样听到了沉闷震撼的马蹄声,乞伏银丸、突发力求抽出了马刀,吼道:“杀!”一夹马肚子,战马蹿了出去。
“嘚、嘚、嘚、嘚、嘚、嘚”鲜卑大军随之催马跑动起来。
大雪茫茫,能见度只有十丈左右。弓箭失去了决定战场胜负关键的作用,双方靠的便是战马的冲击力。
呼呼的寒风裹挟着鹅毛大雪迎面扑到每个人的脸上,脖子里。凛冽的空气刺激着鼻腔和后咽,战士们的体温急剧下降,冻得牙关瑟瑟发抖。
柳超有些后悔,没有考虑到深入漠南草原后,天气会如此恶劣。作为主帅他必须让手下儿郎们击垮对面的敌军,缴获敌人的物资和毡帐,才能保证将士们在这个天寒地冻的茫茫草原不受寒风侵袭。
双方越来越近,大地抖动得越来越剧烈。双方声势浩大的骑兵群裹挟着漫天扬起的飞雪,在还没有看清对方的面目时,终于撞到了一起。一时人仰马翻,怒号声、惨叫声、马儿的悲鸣声、刀剑交错声、轰隆隆的撞击声、倒地声嘈杂一片。
柳超、拓跋邘、乞伏银丸等也没那么好的运气,纷纷被迎面扑来的战马撞在了一起,栽倒在地。
柳超身边同时翻倒了十几匹战马和双方勇士,他从马腹下艰难地爬了出来,右肋骨剧烈地疼痛使他无法撑起上半身。四处好像都是鲜卑人,他们排山倒海般的骑兵,冲击力似乎比自己
的征西军要大得多。他蛰伏在几匹马的尸体中,等待机会。
拓跋邘和乞伏银丸一同被撞翻在地,乞伏银丸跌坐在地,捂着自己的右腿大声嚎道:“人呢?快来呀,把我送回去,我大腿折啦!”可是没人管他,因为没人听得到他的呼救。轰隆隆的马蹄声,湮没了一切声音。
拓跋邘渐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暗中检查了下身体,所幸身上无恙。他暗道:“吾乃有福之人,既然天佑我,我何不继续杀敌?”
他光顾四周,白茫茫一片,耳朵里都是轰隆隆的马蹄声。隐约中双方混战绞杀在一起,你扣我挠,刀来剑往,长矛突刺,冷箭频发。地上已经血流成河,热血将白雪染红融化,触目惊心。拓跋邘躺在地上,抓起一根长矛,猛地刺向正在马上交战的一位西炎战士。战士猝不及防,想不到从下面会有人攻击自己,长矛从左肋捅入,右胸穿出,当场抖成筛糠状,倒下马去。
柳超摸了摸自己的右肋,咬着牙在边上的尸体上拽了一块毛皮,塞到肋下。四处都是你来我往的厮杀声,刀鸣声。他悄然爬起,找到自己的坐骑,抽出特制的精钢长矛。瞅准时机,跃上一匹无主之马。忍着痛大声喝道:“儿郎们,柳超在此,随俺杀敌!”
“我曹,西炎军还挺猖狂。”周围的鲜卑人听见表示不服,挥着马刀纷纷向他杀来。
能见度只有十丈范围,柳超
余光看到有八名鲜卑人叱马围了过来。他一挺精钢长矛,一招毒蛇吐信毫不留情地捅向正前方扑来的鲜卑人,那人忙低头一躲,“啊。。。。。。”一声娇呼,硕大的皮帽从她头上脱落,露出满头青丝。
柳超一怔,两马交错那一刹那,轻舒猿臂将那女子抱了过来。那女人非常彪悍,张开嘴露出满口细牙便向他的脖子咬来。柳超无奈,一掌将她击晕,横放在马背上。
边上的鲜卑人大急,吚吚哇哇喊着扑上前来,周边一片刀光剑影。好个柳超将钢矛舞成万点梨花,万军丛中左突右冲,带起团团血雾,将包围着他的鲜卑人一个一个挑下马去。西炎儿郎们听到这边的声响,渐渐聚拢了过来。柳超吼道:“儿郎们,敌军势大,如此混战咱们亦是凶多吉少。冲出去,烧了他们的毡帐!”
众将士应道:“诺。”
鲜卑人听到有些惊慌,他们是最后一道屏障,部落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