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李赫大军离去,卜达克回味着都护大人刚才的话,额头上不禁又冒出细细地汗珠。因为象雄人几乎没有在西域出现过,因此他们忽略了巍峨的昆仑山那边有一个实力强劲的邻居。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个好事情。都护大人提醒得对啊,得赶紧派人打探。
“来呀,组织一个商队前往象雄国,给我好好摸摸他们的底。”卜达克向边上的右相吩咐道。
“是,陛下。”右相鞠躬退下。
除了山还是山,极目远眺,李赫只感觉到遥远、荒凉、肃穆、寂静、威严,一座座山连绵不绝没有尽头,山顶终年白雪皑皑闪烁着银光。
天山给人以秀丽的美,而昆仑山则给人是厚重和威严,真不愧是万山之祖。
昆仑山,山连山,山外山,四处皆山也。随着他们沿着依稀可辨的道路,深入到昆仑腹地,似乎前面被群山环抱,仿佛无路可走。随着转过弯去又豁然开朗,进入另一个山谷。
小溪时而潺潺,时而咆哮着滚滚而去。水色时而清澈见底,时而呈现蓝绿之色,深不可测。也有被深深浅浅的河床分割成大大小小的水池,散发着玉石般的色泽,恰如凝脂一般饱满、温润。阳光照耀在河床上,折射出玄幻的缤纷色彩。
众人行走其间,深深感觉到了昆仑圣山之大,之圣洁。没人喧哗,都感觉自己仿佛是一粒极渺小的尘土,与世隔绝,一种跪地膜拜的心
绪悄然滋生。
这个地方果然不适合人类居住,人迹罕至。虽然算是到了象雄国的势力范围,可瞧不到一个人影。
檀儿英姿飒爽地跟在李赫身后,红颜戎装将硕长玲珑的身躯勾勒地曲线毕露。李赫时不时回头偷瞄她几眼,色眯眯的眼神看得她浑身发毛,不自觉地勒住马远远地落到后面去。
山路一路向上,路上都是石块,马车的轱辘震得车厢内非常颠簸。苏毗丽和克莉丝汀早就骑车骑马,看到檀儿停下来,便都凑了上去。几位美人凑到一块,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反正她们叽叽喳喳地相聊甚欢。
李赫已经有了一些胸闷
大军一路行进,连那几位女人也闭上了嘴巴。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伴随着军械叮叮咣咣响了一路。
李赫眼尖,远远看到对面的山脊上有个黑点在缓缓地移动,终于看到人了,那是一个朝圣者的打扮。他纵马赶了上去,黑雪亦吃力地发出“突啦啦”的鼻音。那人亦驻足,回过身来看着后面迤逦而来的大军,不过他没有惧怕,神情自若地看着李赫由远而近。
走近了,才看到那人看上去约莫五十岁,岁月已经在他的额头上刻下深深地烙印。脸如古铜色,双颊黑里透红,是高原人特有的高原红。他背着一个皮囊,向李赫笑了笑,露出黄黄的牙齿,但笑容是那么的朴实自然。
李赫跳下马,走了过去。双手合什向他揖了一礼
,说道:“扎西德勒。”这是后世学到的藏语中的问候语。
“扎西德勒。”那人也向李赫行了一礼。
李赫双手比划着说道:“朋友,您一个人翻越昆仑圣山,所为何事?不怕狼群吗?”
那人居然会些汉话,也比划着手势,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步行,去圣山冈仁波齐。”
“您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啊?”李赫比划着问道。
那人说道:“我叫穆巴贝,家在且末。”
“哦,难怪能听得懂汉话了。”李赫笑道。
穆巴贝亦呵呵笑道:“我,半年在家,半年朝圣。”
“冈仁波齐不是在象雄国吗?怎么不结伴同行,象雄人会不会为难你?”风噪声很越来越响,李赫大声问道。
穆巴贝憨厚地摇摇头,说道:“将军大人,西域信仰苯教的人很少,只能一人独行。小人坚持朝拜了十数年,象雄人从未为难过我。他们待人和气友善,对我这种朝圣而来的苯教教徒,还给我吃热乎乎的酥油茶和糌粑。”
“哦,看来象雄人民风淳朴,待人和善。”李赫若有所思。
“是这样的,将军大人您这是要去象雄国?”老实巴交的穆巴贝反问道。
“哦不,我们是护送苏毗国的使团去逻些。”
穆巴贝看着越来越近、且阵容齐整的骑兵大军,善意提醒道:“将军,过雪山时,让他们步伐凌乱些,别太整齐,山上的积雪容易落下来将人埋了。”
“呵呵,好的!多
谢穆巴贝,这些肉干,你带路上吃。”李赫递过去几条牛肉干。
“多谢将军。敢问您尊姓大名?”穆巴贝从未见过这么和蔼亲民的将军,其实内心早已是惊诧不已,只是他无愧于神明、勇者无惧罢了。他伸手结果肉干,小心放入囊中。他信奉苯教,是吃素的,但他依旧收起肉干。路遇饿着肚子的陌生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拿出肉干给别人。因为人与人之间关系微妙,当他人受困时,你帮助了,也给自己留下了后路。所以当别人遇到困难时伸出你的援手,当你遇到困难时,别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帮助你。
李赫笑道:“某便是西域都护李赫,如果你有事,来未来城找我,很高兴认识你,穆巴贝!后会有期。”说完,向他摆摆手,转身离去。
穆巴贝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