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好宫里来的公公,让他高兴了,请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还能捞个官做。他兴冲冲地让人牵过马,带着十几个家仆,朝庄外驰去。见到庄口等候的元昊和莫言白,果然器宇不凡,单看他们的坐骑便不是凡品,佩刀更价值万贯。
他朝守庄的家仆抽了一鞭子,喝道:“怎么能将贵客拦在庄外,瞎了你们的狗眼。”然后回头脸上堆起笑脸向李元昊他俩道歉道:“
二位公爷,下人多有怠慢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呐!咱们先去接公公入庄,待会向二位赔罪!”
莫言白喝道:“速去迎接,怠慢了公公不怕问罪吗?”
李元昊也故作不耐烦,勒了下马首,马儿昂起头,竟站了起来。看庄的仆丁受了一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上满是惶恐。
“没用的东西!”周大康怒骂了一句,这奴才真是将自己的老脸丢尽了。他回过头讪讪地陪笑道:
“山野村夫没啥见识,粗鄙不堪,让二位公爷见笑了。”
元昊俩人没搭话,勒过马头便叱马而去,周大康急忙挥着马鞭用力抽着马屁股,急速跟上。农庄里的马,脚力哪比得上元昊他们从羌地得来的骏马,周大康在后面不顾尘土飞扬,开口大喊道:“壮士慢些,等等俺。”
灰头土脸的周大康,远远便看到官道上几十个侍卫簇拥着一位面目清秀的俊雅之人,身上沾着贵气。不敢靠近,便远远滚
下马来,跪在地上高呼拜道:“草民周大康前来迎接公公入庄。”
张谅冷冷地说道:“起来吧,咱们走。”
身后的李赫朝这帮新收的乞儿挥了挥手,示意跟上。邢老汉等知道周扒皮的恶名,都怯怯地看了看周大康,行动颇为犹豫。周大康眼尖,心里犯蹊跷:他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是让这些流民入庄吃俺的白食?算了,吃顿白食没啥,老子今天就装回好人。
他故作慷慨地说道:“这么多乡亲父老啊,一块去吧。今日公公光临鄙庄,蓬荜生辉。某就让你们吃顿饱饭,吃完尔等速速回家。”
李赫骑在黑雪上,居高临下笑嘻嘻地俯身向周大康说道:“早听说周员外是大善人,乐善布施。我代父老乡亲们谢谢您,员外请!”
周大康注意到李赫,此人人高马大,胯下的马异常神骏。年纪不大,但体格雄伟,手执丈八长槊,宛如天神一般。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作揖道:“应该的,应该的。英雄光临鄙庄,某应尽地主之谊。”
一大群人迤逦来到周庄,天色已经暗淡下。惨白的太阳挂在西边的山峰之上,无力地光线仅够照个亮,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风从西北方向刮过来,夹杂着尘土和一丝细末般的雪,倏地钻进人们的脖颈处,惹得大伙缩着脖佝偻着身子。
杨磊抓着冰冷的铁枪,骂了一声:“这天
,咋的越发冷了。周员外,待会炭火烧旺点,让大家烤烤火暖和暖和。”
周大康远远地应了一声,他已经吩咐家仆,通知各位兄弟一起来迎接这位宫里的张公公。他总感觉不对劲,兄弟在,他心里踏实一些。
已故的周老员外,除了原配,另娶了七个妾。一共生有十二子,五个女儿。好生不好养,夭折了四子。乡野农户,儿子越多势力越大。这八个儿子倒是齐心,他亡故后,其余七子均尊乃父之命,视老大为族长,一切听从大哥周大康之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平时鱼肉乡里,欺男霸女好不快活。邻里乡亲敢怒不敢言,报官会遭到他们更残酷的报复。就这么积年下来,周围的地几乎都是他们周家所有,周庄二百来户村民均成为他们的佃户,甚至他们开始蚕食其他村的土地。
远远就看到庄口有一群汉子,正往路上眺望着,看到大队人马过来,一阵骚动。有七人骑着马,迎了上来。高呼:“兄长,俺们来迎客啦。”
周大康面露欣喜,喊道:“赶紧收拾个院子,升起碳炉。好让张公公避避寒,这鬼天气,着实让人受不了。”
弟弟们对张谅行了礼后,看到后面亦步亦趋跟着的饥民,均面露诧异。周大康朝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均不言语。引着大群人入了庄。李赫看到庄口如同堡垒一般,防御严密,不仅设了拒马,还有四名身背
弓箭的大汉守着,以防外人入侵。
周大康吩咐下去,在祠堂外的空地上支起几口大锅,忍痛让人杀了头猪。张公公一行加上饥民多达百人,让他们吃饱了再说,怎么也得在张公公心里留下好印象。
他将张谅、李赫等引入自家宅子,其他人等均留在祠堂。李赫里外打量着周扒皮的住所,整栋宅子堪称精品。四周围墙高耸入云,居周大康介绍,墙体是用糯米熬汤糊砖砌成,其坚固不亚于石头,可以放火、防水。整座宅院的建筑设计富丽堂皇、极尽奢华,所用材料选用了大量名贵的紫檀、酸枝、楠木、银杏、花梨、南洋杉和榉木。做工精细,雕刻彩绘精美绝伦。园中高阁、回廊、亭台、水池、假山,一应俱全。前院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