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次咱们这买卖干的漂亮,可惜还是死了不少兄弟,不喝顿好酒对不起自己。”
大家纷纷要求喝李氏酒坊的好酒,上头体恤这些为东海王卖命的死士,遂满足大家的要求,让伙计采购了五十坛“赫曲”佳酿。
东海王是按军功论爵位和奖励,这次他们在陇西的行动,论功至少可以当个屯长、军司马之类。所以这百十人聚在后院一顿狂饮,喝得人仰马翻。大伙喝尽兴后,纷纷回到房里横七竖八地倒头就睡。
夜深人静,有两人悄悄耳语。
一人说道:“昨日我们为了速战速决用了弓弩,我觉得整件事这里是个破绽,朝廷必定会彻查。我们完成任务还是早点撤退吧,我总感觉丝丝不妙。”
另一人说道:“想那么多干嘛,我们只管听命行事。吃谁的饭为谁卖命。出不了什么幺蛾子,放心睡吧!老大、老六他们几个还在外面执行任务,等他们回来再说。”
李赫、姜月一行风雪中快马跑了四五个时辰才赶到边塞。两座烽火台修建在官道两边的山丘上,互为犄角。里面的守军为两屯军士,二百人。敌人要进攻他们需仰攻,烽火台的防御可以抵得住千人以下的进攻。华媢检查着受伤的军士。李赫带着姜月找到镇守要塞的队长了解情况,李虎、李耀率斥候分散警戒。此时裴少府已经给他们增加了新的兵丁。
这位队长说道:“李营尉,昨
晚事发突然,咱们这里已经多年没有战事,我和我手下的军士都没有实战经验,说白了平时大家主要以开荒种地为主。所以昨夜我们按规矩设了两名哨位,大家都在烽火台里睡觉,半夜突然听到哨兵的惨叫声,大家慌乱中操起兵刃往外冲,牺牲的兄弟主要就死在冲出去的时候,对方的箭射的很准,集中攒射冲出来的兄弟。后来我们拿上盾牌组成人墙,慢慢压出去,短暂交锋后敌人留下十几名尸体,烽火台上的兄弟用弓箭也射死几名敌军。我怕黑暗中敌人有别的企图,所以我让兄弟们固守烽火台,不让兄弟们白白牺牲,固守待援。”
李赫问道:“有没有活口?”
队长回答道:“这点有点奇怪,受伤的敌人他们死命要抢回,抢不回的,就服毒自尽,没有给我们留下活口。正常打仗,军士难道还身携毒药?”
李赫若有所思,继续问道:“你听见他们说的是哪里的话?能辨识出他们是哪里的羌人?”
队长回道:“整个过程没有听见他们说一句话,行动都是用手势完成,感觉很诡异。我也感到很奇怪,虽然他们身穿羌人的服装,但面相上看又不太像是羌人。而且射出的箭短,不像羌人的箭。”
“取来看看。”
队长让手下取来敌人的箭枝。李赫一看就知道了,这显然是一支军制弩箭,他们斥候营配备的弩箭就是这样的,比正常的弓
箭要短一些。
他说道:“这不是羌人用的箭,难道羌人也装备了弓弩?”弓弩是汉人克制游牧民族骑兵的法宝,骑在马上可以单手发射。
队长说道:“不排除羌人会用弓弩,但确实很罕见,他们还是喜欢射程远的弓箭。”
姜月在边上神情微怒,说道:“汉人的弓弩霸道,我们羌人以前也得到过这弓弩,但不会去仿制和训练使用。你知道为什么吗?”
队长揖礼道:“愿闻其详。”
姜月道:“一来制造弓弩颇费银子,造价昂贵。二来我们羌人从小就使用马弓,不习惯使用弓弩。三来平时用惯了自己使用的马弓,让他们舍弓用弩和敌人打仗,这不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吗?不是我为羌人开脱,此事必有蹊跷。”
李赫深以为然,她心思缜密,剖析得相当有道理。
这时华媢求见,进来便直接说道:“公子,军士的伤口来看,敌人的箭矢头上抹有毒药,所以受伤的军士虽没有伤在致命处,但依然失去生命。敌人的尸体脸色发黑,口中糜烂,也是中了剧毒而死,显然是口服毒药自尽。什么敌人这么歹毒,连自己都不放过。”
李赫缓缓地说道:“事出非常便是妖,很显然敌人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这么极力隐藏自己的身份,一定是在图谋什么。虽然他们身穿羌服,我看他们大多数人的衣服和身体不甚合身,我可以断定他们不
是羌人。至于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假扮羌人,必须要彻查到底。”
遂招李虎、李耀进来,和他们说道:“我肯定此事不是羌人所为,是何人假扮羌人袭击边塞,背后有什么企图,一定要查清。将人手撒出去,向沿途百姓仔细打听,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月儿,你让你的手下到羌地通往边塞的路边向牧民问问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李虎、李耀“诺”了一声,将自己手下的斥候招回布置新的任务,斥候们便四散出去,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姜月也招来侍女,耳语了一番后,侍女们也分头急匆匆地叱马远去。
华媢在医治受伤的军士,李赫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