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鉴看着俩人走出去,心里禁不住乐开了花。自己调董嗣为支度郎这招妙,李赫真是少年英杰,远在边塞能想着朕的中枢,为朕解忧,难怪袁钊会那么喜欢他。此次袁钊的事要在明天朝会众议,不管是扑风捉影还是空穴来风,袁钊坐大对自己不利。袁钊倒了,李赫必择良木而栖,刚好为朕所用。想着盐商税一旦顺利实施,自己何愁没钱花,自己不是那种只懂享乐的主,只是整个国家用钱的地方着实太多。
他兴奋地起身,突然上身摇晃了一下,脑子一阵昏厥。边上的小黄门吓得脸色煞白,赶紧上前扶着他。另一个小黄门忙跑去太医院找太医。
司马鉴定了一会儿,气血似乎恢复正常,只是还迈不开双腿。他甩开小黄门的手,说道:“朕今日高兴,定是气血翻腾所致,无需担忧。去看看太子!”小黄门忙命人抬过一乘明黄色暖轿,司马鉴坐在里面,朝东宫而去。
次日早朝,大臣们陆陆续续来到太极殿。大司马兼太傅杨骏、大将军杜阔、太尉温彻、太保羊凌、司徒孤独慧明、司空卫懽、尚书令杨牧、御史大夫宇文直等位列前列,朝臣们纷纷向他们这些权臣致意。没人注意到今日支度尚书汤绾边上站了一位身穿崭新的五品朝服,波澜不惊地站着。
董嗣用目光扫着众人,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堂舅子李德亮,他是四品工部尚书。还有
位在前列廷尉李挞和陇西县公李泰,李泰年已古稀,没有实职。只有大朝才偶尔位列朝班参议一下事务。
他们是李氏的族老,族中小事已经放手让晚辈操劳,李德亮目前是李氏后辈唯一的四品大员,这让他们也偶尔会感到焦虑,后继无人会导致家族没落。令人欣慰的是,听说族孙辈有个孩子李赫,近日来大放异彩,如果有机会他俩是要好好培养培养这孩子。
朝会上大臣们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整个太极殿里嗡嗡的响着像是集市一样。就听到小黄门高声喊道: “皇上驾到!”
整个太极殿刹那间安静下来,左右大臣按品秩位列左右站好。只见一台明黄色的暖轿由几个小黄门抬了进来。司马皇帝从轿子上下来,慢慢踱上中间这个至高无上的皇帝宝座。
所有人跪拜在地,整齐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鉴满意地看着叩拜在自己面前的大臣们,说道:“众卿平生。”
“谢陛下!”大臣们起身站起。
看了看站在身侧的几位老臣,太保和太傅是他授意过来的。原本主事东宫的大臣不用上朝,但今日不同,得让他们替朕撑腰。
司马鉴坐了下来,他很享受太极殿里紫檀木的香味夹杂着熏香的味道,他使劲的闻了闻,这种幽幽的清香使他格外神清气爽。昨日就寝高夫人宫中,高夫人自然殷勤侍候,百般献媚。想着给他生个皇
子。就随她折腾了,只是估计睡眠不足,眼眶有点发黑,早上神情有点恍惚。刚才在暖轿上睡了一会,方才好些。
边上的小黄门高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御史张芳走出列班,跪拜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讲。”
张芳道:“臣弹劾陇西郡守袁钊私吞盐税、勾结外夷、豢养私军、欺君罔上、图谋叛乱。”
朝臣一愣,哗地将眼光看向太保羊凌。袁钊是羊凌的大女婿,又是太师袁问道的侄儿,张芳怎敢弹劾他?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司马鉴还未说话,便有人闪出身来,拜道:“皇上,陇西郡乃边陲重镇,袁钊镇守多年,使得西炎国门坚不可摧。此乃捕风捉影之事,不可自毁长城呐。”
司马鉴一看,原来是司徒孤独慧明,便说道:“孤独大人毋庸多虑,黑白自清。羊爱卿,袁钊是你女婿,你怎么看?”
羊凌半眯着眼,如老僧入定,半话。边上的卫懽忍不住捅了捅他,说道:“羊公,皇上问你话呢。”
“哦~~咳咳!启奏皇上,老臣昨夜家里老鼠作祟,躲在老臣床底下吵了一宿,害的老臣一夜没睡好。刚才打了个瞌睡,老臣向皇上请罪!”羊凌好像被人突然打断好梦,回过神来匆忙解释。
朝堂没人敢笑他,一片鸦雀无声。
卫懽轻声提醒道:“皇上问您怎么看袁钊。”
羊凌一脸惘然的样子:“袁钊,袁钊有什么好
看的,反正都是那样,戍卫陇西这么多年,别缺胳膊瘸腿地回来就行。你们自己看,我还得迷糊一会儿。”说罢,眼睛又闭上了。
司马鉴心知肚明,羊凌这是在避嫌不语,老狐狸!刚才那句话是点自己,袁钊戍卫陇西有功,别听小人之言。
礼部侍郎费尚走出来,拜道:“皇上,臣费尚有事启奏。”
“讲。”
费尚道:“前陇西郡安故县县长王强,上陈吏部,说自己判了冤案认罪伏法,无怨无悔。但他检举袁钊,李氏盐业乃安故县属资源,袁钊身为郡守,未经安故县规划擅自越级开采,有侵吞巨额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