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解,竹炮仗是叫一位邱途归的人制作,无背景,生世清白。父子俩一前一后纵马出了宅子,到了一个长满青苔的巷子尽头,是个大院子,破败的土墙不高,李赫骑着黑雪能清楚地看到院内的景物。俩人翻身下马,叩着门叫道:“有人在吗?”
“来了来了。”里面一位小伙子应声来开门。
徐毅成作揖问道:“商家,你好。请问昨日李府婚礼用的炮仗是你家做的吗?”
小伙急忙回礼道:“正是我家做的,客官是要买炮仗吗?”
李赫看了看四周,围墙、台阶上也长满了青苔。窗棱上的漆也掉了下来,屋檐下结满了蜘蛛网,院子里都是枯枝落叶,偌大一个宅院显得破败凋敝,冷冷清清。
“某姓李名赫,昨日就是某结婚。今日登门拜访,是有事相商。”李赫揖礼道:“某观您用竹筒做炮仗,是不太好卖?为何家里如此破败景象?”
小伙子又揖了个礼,道:“原来是李公子,昨日承蒙您照顾小的,买了这么多炮仗。此乃家传手艺,我爷爷是个道士,曾为王侯们练过丹,偶尔发现点燃药引放在小罐子里会炸开,遂用竹筒制作出了炮仗以增添喜庆。这炮仗的药引材料不好找,因此卖出价格也贵。买家很少,小的只会这手艺,别的不会,所以度日艰难。”
“某今日来,给你谋个去处,你看可好?”李赫微笑道。
小伙子表情复杂的问
:“小子斗胆请教李公子,何出去?”
李赫道:“某开办了个新学,邀你进新学做老师,主要研究这个药引子,月例为二千五百钱,米一百五十斗,再带几个学生。你看意下如何?”
看这小伙子脸上将信将疑,又犹豫不决的样子,李赫补充说道:“药引子的制法我知道,我只是太忙,不能整日弄这药引子。范阳卢鑫也在新学研究此事,你俩可以互相切磋切磋。”
邱途归平时靠祖传手艺做竹制炮仗过日子,只有大户人家才会用的上,安故县总共这么些人,不可能经常有大户人家的人结婚,所以这日子过的可想而知。刚才李赫说的月例钱吓了邱途归一跳,对他来说不真实,他两年都赚不回这么多。这些钱粮足够让他们家五口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公子,说话当真?”
“当真”
“某邱途归,就跟着您了,受某一拜。”说罢便拜。
李赫哈哈一笑,双手一矮扶起他:“怎么未见家中有人?院里怎么无人打扫?”
“某家在西二十里铺,老母亲,媳妇和一双儿女。乡下有薄田几亩,自己种菜吃。就某一人在这里守着宅子,守着祖宗的手艺。”
“西二十里铺?前些天伏法的马鹿就是你们村的?”徐毅成道。
邱途归道:“是一个村的,村里就他一家做包子的,大家都认识。平时老实忠厚的很,怎么就成杀人犯了。”
“人不可貌相,那老
孙家一家四口都没了,作孽啊!”
“公子,平时研制火药的配方,容易炸到人,某这宅子就我一个人,地方也大还偏。要不某还是在这儿研制吧。”
“不行,研制火药不能放在方圆三十里内有人烟的地方。一、火药乃凶器,必须离开人群密集区。二、我们研制火药,是为了制造火器。必须保密,以防外族的斥候、间谍探了去。我看,就到我们狩猎的地方修建一个火器制造所。我会调卢鑫和你一起,我给你们配几个人手过来,一应用度全由新学这边调拨。你和卢鑫比比看谁能制出更好的火药。”刚准备转身,身形一滞,又道:“你平时做药引的硫磺哪儿来的?”
“公子,硫磺乃西域驼商带过来的。他们说,西域的悦般地区有火山,当地胡人冒着生命危险从火山区捡回来的。西域有句话‘山旁石皆焦熔,流地数十里乃凝坚,即石硫磺也。’又历尽千山万水驮到陇西郡,所以价格很贵,某的竹炮仗贵就贵在这儿。”
“那么说,郡城有胡商卖硫磺?”李赫心想,有卖就行,钱不是问题。
“是的,就在陇西郡城,西大街上。”
回府,李赫便安排李虎、牛忠去趟郡城找胡商买硫磺,叮嘱他们就说是贩卖到各地做蛇药用,所以需求很大,让他们长期备货。杨显、杨磊兄弟带领工匠奔赴狩猎场修建火器制造所。领二十名护院,负责火器
制造所的安全。日夜设置明岗、暗哨,严防闲杂人偷窥。以后这个火器制造所就是核心机密所在,生人不得靠近。硝石、硫磺的来源严格保密,邱途归、卢鑫都不知道李赫哪来的这么多硝石。
有了充足的硝石和硫磺,邱归途和卢鑫俩人试制起火药颇为得心应手,制出的火药烈度比以前的大了许多。原本在竹筒里填充四钱火药,现在仅需填充两钱火药便可以将竹筒炸裂。
李赫饶有兴趣地在一旁看着他们配置火药,这对他来说也是新鲜事物,自己以前可是没干过这种事。他说道:“将火药放入陶罐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