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边曹嵩与儿子曹操开口,这边袁绍也将许相的话语与叔父袁隗说了清楚,也让袁隗眉头紧皱不已。
“好一手祸水东引……”
袁隗双眉低垂,袁绍极为恭敬低下些身子。
“许相、曹嵩皆与内廷多有牵连,两人与皇帝言及董虎所出钱财入府库,想来是陛下或内廷想要以此继续逼迫南营兵马低头,而此举也定然会彻底激怒南营上下,若南营激愤而杀人,如此就成了那董虎造反,日后也必然不被天下所容,仅一个匈奴、鲜卑之流,我大汉朝自不会畏惧,相助那许相、曹嵩也算是不错。”
“只是……若南营被大将军所得,同样有诸多好处……”
袁隗眉头微挑了下,不屑笑了笑。
“好处?”
“何进只是宛城一屠家子,一无根基,二无兵马,大将军……只是个笑话!”
袁隗抬眉看向弓着身子的侄儿。
“好处……何进只有老老实实做一个屠家子,对我袁家才有好处!若他真的得了那小子的全力相助,又何须让你做中军校尉?公路又如何成为虎贲中郎将?”
袁绍忙抱拳道:“叔父教训的是,是侄儿想的浅了些。”
袁隗自是不会认为面前的侄儿真的看不到这一点。
“临洮小儿看似鲁莽无脑,实则极为精明、谨慎,就如前些日他令手下将领突然越境杀入冀州涉县,杀入司隶校尉部河东郡,然而他只一击便退,刀兵所向者也仅造反作乱的匈奴人、白波贼。”
“虽然未有朝廷旨意而越境,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贼人聚在冀州、河东郡,即便越境也是为国杀敌,虽有过却非无因,无论谁为帝王,谁为理政三公,仅凭为国剿贼一条,亦不能治其罪,一旦以‘越境’之由而治罪,日后还有何人为国奋勇杀贼?”
袁隗又说道:“无论陛下和朝廷再如何的恼怒,也不可能因‘越境杀贼’而治罪,但他却在之后为南营兵马输送一万万钱,你真当他是畏惧朝廷的愤怒,还是认为他担心南营上下衣食无着?”
“蠢货!”
“他这是向天下喊屈叫冤呢!”
袁绍心下一惊,隐隐约约猜测到了董虎的真正心意。
“叔父是说……他……他就是要让朝廷劫了他的钱财,目的……目的是让他有理由动乱朝廷?”
袁隗默默点头,说道:“那小子再如何胡言乱语,然自北宫伯玉造反至今,先是有相助朝廷平灭羌乱之功,继而又有剿灭豫州、下曲阳黄巾贼之功,之后便是北上太原郡为国戍边守土,先是干掉了侵入河套三郡、屡屡侵扰雁门、定襄郡的匈奴人,继而又击每每劫掠汉民的弹汗山鲜卑,而今日不仅一举平灭了白波贼,夺回了雁门、上党郡,还遣兵过万入雒阳戍守帝都……”
“本初,叔父问你,若那小儿不言陛下无德之语,若不在广宗城下因怒言‘上中下’三策,仅凭他数年来做下的事情,可否为我朝之功勋卓著之将?”
袁绍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所有人都说董虎脑后长骨,究其根由,还是因为他的大嘴巴。
袁隗叹气道:“那小儿的所作所为……任何一战落在他人身上,那都足以凭功封侯,足以成为我朝大将,即便他说了些混账话语,可若他是我袁家子嗣,又如何会沦落至此?”
袁隗说道:“叔父说这些,只想告诉你,虽那小儿说了些胆大妄为话语,然所行之事并无真正危害过天下,天下自会有人对南营兵卒所遭不公而不满朝廷残害忠良之为。”
袁绍不由张嘴道:“叔父,南营兵卒……”
袁隗面无表情看来,袁绍顿时闭上了嘴巴。
“公主为帅,郭公公为监军长使……本初,你是西园中军校尉,叔父问你,若万年公主为你军中主帅,郭公公任你军中为监军,可否?”
“无论你是如何的以为公主年幼不通兵事,还是开口言郭公公贪鄙之为,你若不愿,你可是忠贞之人?然公主、郭公公早在数年前就已是那小儿之督帅、监军长使!你又凭什么言其不忠?”
袁隗根本不用细想,也知道袁绍想说什么,董部义从自一开始时就不受控制,任你是朝廷功勋大将,任你是谁谁,若无董虎的授权,那都甭想指挥得动董部义从,即便董卓也是如此,也正因这个原因,即便小公主刘妍、郭胜他们统领着一万五千兵马,那也只是泥雕木塑,是个傀儡而已,可话又说回来,除了董虎这么干过,西园八营任何一个营……包括上军校尉蹇硕,他愿意接受小公主刘妍的直接统领吗?
无关年龄,无关能力,就如袁隗的话语,他们愿意接受公主刘妍、中常侍郭胜的统领、监军吗?
袁绍许久也不开口,袁隗莫名的轻声叹息,下一刻又恢复了古井不波。
“南营兵卒走入雒阳时,已经错过了耕种时节,即便不给田地让其耕种,朝廷也不可能不给予粮食食用,西园八营有募兵铜钱,同为戍守之人,难道朝廷就可以不给他们?”
“朝廷税赋不足,无钱给予戍守帝都之卒,那董虎却自出铜钱以养,在此等情形下,一旦朝廷扣住了他们的自养钱财……或是一些人侵吞了这些钱财,即便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