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瑁话语一出,房内所有人全都面色大变,小刘辩极为不安挪动了下屁股……
“父亲为国征战了二十年,再与贼厮杀二十年也算不得什么,但虎娃能否相信?相信朝廷不会将他当成淮阴侯韩信?”
“贤侄,朝廷怎会做下如此之事?”
“酂侯萧何是开国之相,与韩信亦师亦友,若崔太尉身在太祖之时,可否相信萧何会诱杀韩信?”
“……”
董瑁低眉说道:“五六年前时,不用朝廷花费一文钱一粒粮,虎娃一人就能弄死了金城塞内十万贼众,一战可让凉州二十年无战事。”
“虎娃领兵北上雁门郡后,根基不稳时,若非迫不得已,想来是不会如此急迫干掉匈奴人的,这对他并无太大的好处,不仅会让自身因吞入的匈奴人而更加根基不稳,也会更让朝廷对他忌惮,事实也是如此。”
董瑁抬头看向崔烈,说道:“父亲那里没有问题,即便不用父亲调令,若无乌丸人的事情,公主亦可调动平城一两万兵马,只要不对虎娃对鲜卑人的压制产生影响。”
“可仅凭一两万人是无法真正击败凉州贼人的,必须要让虎娃全力以赴,就要让虎娃在凉州与鲜卑人之间做出选择,甚至让雁门郡境内几十万百姓面临危险。”
“除此之外,虎娃与凉州贼人拼了个两败俱伤后,如何确保朝廷不会一刀杀了他?甚至……朝廷逼迫父亲杀他,如同当年……萧何诱骗韩信。”
董瑁嘴角微翘,说道:“虎娃不蠢,他能看到朝廷对他的敌意,公主北上雁门郡,与当年皇甫嵩招抚韩遂又何其的相似?朝廷如此作为,又如何让虎娃放心朝廷不会杀他?”
一屋子人全面色不悦、阴沉,正如董瑁所说,董虎可不会相信他们,大汉朝杀的功勋还少了?利用他人的信任而诱杀的事情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哪里会愿意将自己小命交出。
董虎不信任朝廷,朝廷更不会真的信任他一个每每要“造反”的小子,双方就此僵持不下。
董瑁沉默片刻,看了眼何皇后身边的刘辩,这才抱拳一礼。
“虎娃有时会说了些大逆不道话语,看似是个莽撞冲动的小子,实则虎娃做事极为谨慎,他不可能为了干掉韩遂等人而不顾雁门郡几十万百姓安危不顾的,而且他也担心在即将干掉韩遂等人时,朝廷再做一次当年金城塞、美稷单于庭、弹汗山之事,朝廷若不能打消他的顾虑,他是不大可能全力攻打凉州贼人的,如果要打的话,也只会攻打河西四郡,继续躲在凉州贼人背后……”
“混账!”
听到董瑁这么说,何进没能忍住心下的怒火,蹭得站起,指着董瑁就要训斥……
“敢问大将军,虎娃就是要夺河西四郡,就是要躲在二十万贼人背后,逼着他们与朝廷拼命……或者说,虎娃现在也跟着那些羌人、乌丸人一起造反了,朝廷可有法子平叛?”
“你……”
“够了!”
何进恼怒,何皇后猛然冷声喝止,房内气氛陡然一凝……
“那孩子若真的想要造反,也不会跑去了草原,更不会每每说了那样的话语!”
董卓、董瑁、董虎……或者说临洮一系拜的是何皇后的码头,原本双方的关系应该更加紧密,毕竟临洮一系实力越强,代表着未来的何太后权势、地位越稳,刘辩成为皇帝也就无可置疑,而不是由现在的蹇硕统领西园八营情形。
何进是大将军,大汉朝又有太后临朝的惯例,依照常例,大将军是要掌握京畿所有兵马的,可现在掌控京畿兵马的却是宦官蹇硕,如此就让刘辩的“顺理成章”帝王路成了摇摆的未知。
自从蹇硕成了西园上军校尉后,何皇后就心生不安,很需要董卓、董虎这样的实权大将的支持,可何进总跟个没事人似的,总是与董虎下绊子,也让何皇后这段时间里极为不满。
“本宫相信虎娃是个忠心的孩子,要不然也不会领兵出塞,更不会在鲜卑人侵入幽州之时,领兵与鲜卑人连连厮杀。”
想到董瑁的直白话语,何皇后心下就是一阵无奈,正如董瑁所说,董虎就算造反了,此时的朝廷也是无可奈何,并州羌人造反尚未解决,幽州十数万乌丸人又造反了,若是董虎也跟着造反,那就是“九边将领”全部造反,而且大汉朝内部还有诸多战山为王的黄巾贼余孽……
“唉……”
何皇后心下叹息,面上却没有太大的异样,看着董瑁反而有些温和。
“虎娃那孩子对朝廷有诸多功劳,从平定凉州羌人造反,到平定黄巾贼作乱,以及为国戍边……虎娃对大汉朝都有诸多功劳,一些人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过了。”
不仅何进,即便是崔烈、许相、丁宫、袁隗、曹嵩等人全都微张了数下嘴巴,最后又都低声轻叹不言不语,他们能看到董卓、董虎对天下安定的威胁,但此时的天下却难以承受将他们逼反的后果。
打压不下去,那就只有合作、同化。
想着何苗送来的一再求援信件,何皇后心下叹息,说道:“前些日,刘宗正以为天下不靖,当设立州牧以守天下,而且妍儿……妍儿年岁也大了,那孩子也还算不错,若那孩子愿意成为驸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