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
边章站起,一一扫视帐内全默不作声的人,知道这帮家伙们在想着什么,越是知道他们心下打算,脸上越是郑重、严肃。
“诸位是知道皇甫嵩在冀州所作所为,十万人的头颅京观,若咱们不能重创了前来的汉兵,诸位想要投降活命是休想!”
一群混账造反,各自不知抢了多少钱财、牛羊,在见到无法杀入长安再抢一把后,投降散伙就又成了所有人的主流想法,边章对此极为清楚,正待再次开口时……
“边将军所言不错!”
一人突然站起,所有人齐齐转头去看,正是西凉名士韩遂。
“此时已经不是咱们投降不投降的事情,而是朝廷愿不愿意咱们投降的事情,只有重创了那些汉兵,咱们所有人才有活路!”
一披着羊皮袄老人皱眉犹豫道:“两位将军说的是,关键是……咱们打得过那些汉兵吗?他们可是在中原杀了很多人!”
“是啊,咱还是觉得堵在黄河边较为稳妥……”
“春暖雪融,此时正值河水上涨时节,汉兵就算想过河也不大可能,老夫也觉得当稳妥些……”
……
一人后缩,所有人全都偃旗息鼓,边章心下没由来的一阵恼怒,但他也知道,想要击败不住冒进的汉兵,就只能趁着现在,若十万汉兵来到了黄河边与他们对峙,就算想获胜都没了机会,反而会让河湟谷地中那帮混账前后夹击他们。
边章沉默了片刻……
“诸位说的是,但有个事实需要诸位明白,汉兵是在中原杀了不少人,是一年就平定了几十万黄巾军,但那都是些什么人?”
“是农夫!”
“不是咱凉州汉民农夫,而是中原农夫!”
“若是诸位有五万大军,诸位可否一年砍杀数十万中原农夫?”
所有人全都相视无语,凉州羌人只要造反,最先倒霉的一准是凉州汉民村寨,究竟有多少汉民村寨倒霉?谁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百分百确定,那就是若他们打不过汉民村寨,那就甭想呼啦啦起来造反!
凉州汉民都能打得过,那能打不过中原老实巴交的汉民吗?
见所有人沉默不语,边章知道他们犹豫了,想了下后,再次加大筹码。
“咱们已经没了退路,这个时候咱们还能全力一击击败前来的四万汉兵,一旦不能击败他们,一旦让十余万汉兵打了过来,咱们全都得死!”
“不仅因为正在杀过来的汉兵,还有咱们背后的河湟谷地内数万叛徒!”
众人心下一惊,这才猛然想起他们背后还有一头猛虎盯着他们。
“打!”
一人猛然站起。
“边将军说的对,咱们已经没了后路,只有与他们拼命!”
老老少少数十,相视默默点头……
“既然退无可退,那就决一死战好了,老夫可出兵三千。”
“咱有两千骑,全都押上!”
“既然如此,老子也不惜拼死一战……”
……
边章亲领五万骑率先出桑园峡,韩遂领三万紧随其后,刚杀到榆中塞下的周慎陡然一顿脚步……
“杀——”
先锋小将阎行亲领五千骑持戟怒吼,同样是年轻一辈的右贤王呼厨泉大怒。
“杀——”
箭矢如雨,双方都是精锐羌胡骑,同样的张弓奔射,同样的挥舞马刀相互砍杀。
五千对五千,双方都是精锐羌胡骑,一时间杀的难分上下,就在双方纠缠之时,又一支五千羌骑杀出……
“杀——”
公孙瓒怒吼杀出,三千乌丸骑一阵骚动,但还是跟着公孙瓒背后杀向五千羌骑。
边章见到汉兵的骑兵杀出,仰天怒吼。
“此战有死无生——”
“杀——”
四万铁骑洪水一般涌向慌乱躲在战车后面的三万汉兵。
“射箭——”
皇甫嵩怒吼,无数箭矢射向狂奔而来的数千羌骑,箭矢如雨,嗷嗷叫狂奔而来的羌骑不断栽落战马,但还有半数头顶旋转石头扔出,或是张弓抛射……
一波又一波,难以计数的羌骑如同波浪冲击着紧紧缩在一起的汉兵。
“杀——”
边章像是消磨掉了最后耐心,两千骑疯狂刺激战马,亡命冲击着缩在一起的军阵……
“轰轰轰……”
战马重重撞在战车上,撞入汉兵军阵中……
“死守军阵——”
“退后者死——”
“守住……”
……
十余万汉兵不是长安新募兵卒,就是参与剿灭黄巾乱的中原汉兵,他们何曾见识过无数铁骑疯狂冲阵?
没有经历过迎面狂奔战马的恐怖,永远不知道这种压迫力究竟有多大,即便是百战老兵,在无数铁蹄面前也是手心汗水无数,更何况还是从未经历过这般惨烈厮杀的中原兵卒?
但最先奔溃逃跑的不是汉兵,而是三千乌丸骑,是韩遂三万羌骑参战围杀的五千匈奴骑,同样身处混乱边地的羌人不比匈奴、乌丸骑差了半分,当数倍羌骑挥舞着马刀狂吼欲要围杀匈奴人时,三千乌丸义从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