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知道,无论他们怎么解释,手下将士冲击公主行营却是事实,这与当年太傅带着几百太学生冲击刘宏的皇宫性质是一样的。
宦官坏不坏且不论,且不论董虎抢了整个颍川郡粮食,给征募的颍川军分田,抓一两千文士、学子对不对,一万军卒欲要“清君侧”却是造反行为,无论三大中郎将如何解释,都没办法绕过“造反”两字。
中军大帐内数十人,除了朱儁外,即便是董卓也不敢轻易开口,他的兵也参与了围攻公主行营作乱。
皇甫嵩开口,站在不安小公主背后的郭胜、高望却大大松了口气,只要皇甫嵩承认军卒“谋反”两字,再大的事情也不算个事了,但两人知道,此事只能到此为止。
郭胜低头在小公主耳边说了几句后,刘妍回头看了郭胜数息,这才深吸口气看向所有人。
“昨日诸位也是看了董都尉送来的信件,也都知道那些所谓的烙字、剁手指‘学子’都是哪些人。”
刘妍看向皇甫嵩,说道:“皇甫将军是知道董校尉的雇佣兵的,按照‘斩获’两字而言,颍川郡田地里的麦子也确实算是董部义从的斩获……”
“公主……”
豫州刺史王允大急,刘妍却摆了摆手,看着所有人说道:“董都尉话语是有些道理的,若一万董部义从不前来救援,贼人就不会退出颍川郡,城外的粮食再如何是哪一家哪一户的,也没有法子收获,因为各城不敢出城与贼人一战,因为颍川郡自身不能驱逐贼军。”
“当然了,也如王刺史与诸位所言,民向国缴纳赋税,国亦有护民之责,所以即便贼人败走,田地上的粮食也当是百姓之粮。”
王允忙抱拳道:“公主所言甚是,董都尉如此作为,与抢民财之贼又有何区别,也正因此,这才激怒了军中忠勇将士,才犯下了惊扰公主大罪,还请公主可以怜悯将士护民忠心。”
小公主点头道:“王刺史所言有理,所以本公主并不准备继续追究此事,就当……此事是……是……”
郭胜忙低身在刘妍耳边说了句,刘妍小脑袋点了几下,看的一干人郁闷无比,知道小公主话语都是左右两个大宦官授意的。
刘妍点头道:“此事就当是实战演练,实战演练,真刀真枪比斗,战死了一些人也算正常,但此事太过凶险,日后还是莫要进行了。”
听小公主这么说,即便是董卓也松了口气,忙郑重抱拳。
“公主所言甚是,此等实战……实战演练太过危险,日后还是莫要进行为好。”
皇甫嵩、朱儁与一干人也不得不点头,不把此事定性为谋反,他们还不会因此受到朝廷责难,至于朝廷会不会认同……都是聪明人,知道朝廷不仅不追究,还会尽力遮掩。
刘妍见所有人都点头认同了此事,再次开口。
“王刺史言董都尉几若于抢掠民财之贼,本公主并不认同,皆因董都尉和董部义从并未得到颍川郡一粒粮食,也未获取一亩田地,所有斩获的七成赠与了颍川郡一百余万百姓,三成充当平乱缴贼大军的粮食辎重,所获无主田地皆与了征募的五万颍川兵卒。”
“董都尉虽有抢‘民财’之事,所虑的却非己身,得利的也非己身,然这不代表董都尉就做的对了。”
“郭长使、刘大使。”
原临洮校尉刘胜心脏狂跳,忙与中常侍郭胜一同上前躬身抱拳。
“臣(老奴)在。”
“董都尉有贪墨军资之嫌,暂罢去所有职司,着令立即将之羁押前来,由刘大使暂任行营颍川郡从事,督理颍川诸事,尽快安抚民心。”
郭胜、刘胜两人齐齐抱拳躬身。
“诺!”
刘妍像是有些累了,小手揉捏着眉心……
“颍川军卒初募,皇甫将军、朱将军素来严厉、持重,暂督理军卒训练之事,然公主行营发生了昨日之事,训练营大使由高长使督理,勿使再发生昨日之事。”
高望心下狂喜,忙低身走上前,皇甫嵩、朱儁暗自哀叹,但两人也不得不上前。
“诺。”
……
“军卒训练是其一,勿使定颍贼人肆意侵扰其他郡县是其二。”
“董中郎为平乱前将军,领董部义从孙牛所部五千卒、五千临洮卒、营内朝廷一万卒,合计两万征讨定颍贼众,不求杀敌立功,只要贼人无法出城侵扰其他郡县就是大功。”
“着令华雄将军为游骑将军,领董部义从五千骑,配合董中郎清剿汝南郡、陈国、梁国、沛国境内乡野散落贼人。
……
“大将军府王谦王长使暂为行营汝南郡从事,朱长使暂为行营陈国从事,尚从事暂为行营梁国从事,孔从事暂为沛国从事,诸位当尽快令百姓收割成熟麦谷,勿使百姓因贼乱而饥饿。”
……
董卓、华雄、大将军府长使王谦、皇甫嵩名下司马朱儁、王允名下从事尚爽、孔融一一上前领命,小公主年十,可此时却不是哪一个敢轻易轻视的,即便是董卓也没想到董虎会短短数日间,蛮横的将整个颍川郡绑在了小公主战车上,更想不到小混蛋会一举剥夺了所有人的兵权,即便是他董卓,看似多了两万精锐,可他知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