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董虎勒住战马,回头看向养子董嗣忠。
“吩咐下去,所有人取下马镫。”
“诺!”
……
直至所有人收拢了马镫后,董虎这才驱兵来到几阳亭外。
几阳亭在河南县城西一里外,东北二十里就是雒阳皇城,当董虎带着万卒来到几阳亭时,郭胜和一干官吏正在等待。
“见过郭公。”
董虎没有太过的客套,带着一干将领来到郭胜面前。
郭胜心脏狂跳,在见到无数董部义从出现的那一刻,耳膜鼓荡就未停止,见董虎和几十披甲将低身,忙上前拉着董虎手臂。
“前些日汉阳郡送来弹劾奏表,皆言虎娃你故意拖延、不遵朝廷君命呢,可转眼间,你竟用了十日奔行到了雒阳!”
董虎又是一抱拳。
“郭公知道董部义从与汉阳郡羌人的恩怨,渭水道沟壑、山岭较多,末将不得不防备东羌设伏偷袭,直至进入三辅,末将才得以舍下辎重急行。”
郭胜自是知道董虎与韩遂等人的恩怨,听他这么说也暗自点头,正待开口时,董虎突然露出尴尬。
“郭公军令太急,虎娃仅带了十日干粮,朝廷能否先给些口粮,郭公也知,董部义从若手里没一些粮食,心下就没法安稳。”
郭胜知道董部义从最怕什么,拍了拍董虎手臂,又拉着他走向一干官吏。
“虎娃还请放心,本公绝不会让忠勇将士饿肚子、受委屈的!”
“来来……”
“咱与贤侄介绍一下朝中大臣。”
郭胜开口“贤侄”后,董虎愣了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郭胜来到一干官吏面前。
“这位是中常侍高公公。”
“虎娃见过高公。”
董虎向中常侍高望郑重抱拳,面上依然恭敬、郑重,郭胜又拉着他来到一身红衣官袍的中年面前。
“这位是雒阳尹何大人。”
董虎瞳目闪过一丝精芒,但他没有任何异样。
“临洮小将见过府尹大人。”
雒阳尹何苗上下打量着董虎,微笑点头。
“去岁时便听仲颖说虎娃贤侄悍勇,今日一见……呵呵……仅这身量就非寻常人可有。”
郭胜没见识过董虎与人动手,但听了何苗话语也是点头赞同。
“何府尹所言不错,仅这身量也足以震慑宵小!”
说着,又拉着董虎来到一人身前,一脸的笑呵呵。
“皇甫将军、朱将军、董太守被十万贼军困于长社,朝中大臣皆是忧虑重重,王刺史听闻贤侄领兵前来,特来一见凉州悍勇将士。”
董虎哪里知道郭胜嘴里的“王刺史”是谁,面上无一丝异样,依然恭敬、郑重抱拳。
“小将见过王刺史。”
“王刺史”不是别人,正是新任豫州刺史王允。
朱儁、皇甫嵩、董卓先后领兵救援颍川郡,结果却一败再败,四万大军折损近半。朝廷大军被堵在长社出不来,汝南太守领兵救援,大败,除了太守赵谦一人逃脱外,两万人死了个精光,各城全都紧闭城门不敢救援。
一想到颍川郡到处都是黄头巾贼军,王允心下就是一叹。
“贼军势大,朝廷平贼大军又被贼人困于城中,不知董小将军何时可以前往救援?”
董虎眉头微皱了下,说道:“我军急行军十日,军卒疲惫急需休整,而且小将也需要知道敌我情形,正如兵法所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或许是想宽慰王刺史,董虎想了下……
“兵法言: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我军十倍于敌时,就要围着,逼敌人投降;五倍于敌时,就要主动进攻……”
董虎尴尬笑了笑。
“在刺史大人面前说这些,确实有些自不量力、贻笑大方了,虎娃只能说一说自己的理解,若是虎娃所言不堪入耳,还请刺史大人勿怪。”
董虎皱眉想了下……
“十则围之,重点不是十倍兵力,而是‘围’一字,能用‘围’一字者,说明我方占据绝对的优势,围点打援也好,或是单纯的困住敌人,我军都有游刃有余的能力、实力。”
“五则攻之,五倍兵力看似很多,占据兵力优势,但敌人也有拼死一搏的力量,若不吃掉对方,就可能会有意外发生,这种反败为胜、以少胜多的事情有很多。”
他人听着董虎话语,神色各不相同,但也没有任何人开口阻止。
董虎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鞋子竟不知何时破了,低头一番扒拉察看,见到鞋帮底裂开的嘴子,心想着苦娃的手艺果然还是差了些。
见他扒拉自己鞋子,他人目光更加怪异……
“我军十倍于敌、五倍于敌……同理,敌军十倍于我、五倍于我。”
“虎娃在路途上时,无法了解敌我具体情况,也只能大致的进行些判断,诸如现在敌我双方在长社的兵力对比。”
“我军现今一再折损,长社城内大概有我方两万兵卒,城外叛军具体多少不清楚,以十万人……就以二十万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