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一阵苦笑,叹气道:“伯喈你不了解虎娃的性子,你若告诉他,狄道有了危险,你小子去救狄道,给了他开拨的粮食,他就一准去救狄道。”
“与他说,榆中、勇士城被贼人抢了去,虎娃你与老子抢回来!”
“他一准带着兵马去抢榆中、勇士!”
“可你没告诉他,抢了榆中、勇士后,你就给老子老老实实守在榆中,没告诉他哪也别跑,他在夺了榆中、勇士后,可不就自作主张跑去捅贼人老巢了吗?”
董卓苦笑道:“虎娃老实听话,也很好用,但你要不事前告诉他,哪些可以做,哪些不能做,他就能给你惹出事儿来,就比如他跑去捅贼人老巢,咱就没事前告诉他,没说不让他去,可咱又哪里知道那帮贼人这么没用,咋就被浑小子吓得弃城而逃了呢?”
“唉!”
“虎娃那浑小子……听话是听话,可若一眼看不到,也能给你惹出事儿来。”
听了这些话语后,蔡邕一阵犹豫……
“仲颖,虎娃还年少未加冠,何不调到身边悉心调教呢?”
董卓瞳孔猛然一缩,面上却唉声叹气。
“伯喈知道榆中城扣押周司马事情吧?虎娃身边九副将,名下将勇数万,可这都是哪些人?都是脸上烙了字的降兵,之前都是造反残害良善的贼人,这些烙字军都聚在一起,除了虎娃外,又有哪些人可以看管他们?”
“皇甫规、段颎、张奂被我凉州人称为三明,皇甫嵩将军是什么人,伯喈自是一清二楚,可那帮混蛋还就能因为区区粮食,还不是扣押了周司马和数千将士?”
“护羌校尉夏育又是何人?若那帮烙了字的混蛋真的畏惧,那也不能如此欺负太守韩遂。”
“皇甫嵩将军仁德,夏育将军律法严厉,两人都不能压得住那些烙字军,何人可以前往督理屯田?”
董卓叹气道:“咱心下知道朝廷担忧,若没有那‘十三万石粮食’之事,只要不是那些招降的反贼在允吾城,朝廷遣派任何一人前往都无碍,现在却……”
“唉……”
“伯喈,换了是你,没问朝廷讨要一文钱一粒粮,自己的粮食却被朝廷吃光了,事后朝廷没赏赐,反而一再让他们饿肚子,还要拿走他们的所有斩获,你心下又如何想?”
蔡邕张了张嘴,很想说朝廷困难,道路崎岖什么的,但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知道双方想要做什么,都在表达什么意思。
朝廷一开始就犯了个致命失误,以为董部义从只是些乡民,直至后来才发觉自己做了蠢事,想要后悔却为时已晚。
董卓在袁隗那里受了气,看似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实则就是要借蔡伯喈告诉一些人,他董卓并不是谁都想踩就能踩的,河湟谷地的虎娃可以听话,也可以不听话,至于是不是真的是个老实听话的孩子……那得需要他董卓开口、命令!
蔡邕被董卓的话语弄的心乱如麻,董卓却不自觉,唠唠叨叨说了将近一个时辰,说的全是董虎小时候是如何的调皮捣蛋,是如何的让人头疼……
华雄一人离开了雒阳,董卓将蔡邕送走后,第二日,董卓又去了一趟司徒袁府,董卓有没有再次挨训不可知,但在袁府门外,董卓是与袁隗拱手告别的。
烈女也好,为县城改个名字也罢,在士大夫眼里好像很大,可对于衣衫褴褛的百姓来说,任何事情都没有肚子的事大。
董虎?
是谁啊?
雒阳百姓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事情,该艰难生活的,也一样要在皮鞭下努力挣扎,依然要躲避凶神恶煞的官兵驱赶……
“啪!”
车夫董忠凌空甩了一鞭,素白车帘被一只葱白小手掀开一角,露出张瓷娃娃小脸,正是扎着羊角小辫的董白。
“忠伯伯,咱们是要寻虎娃叔叔吗?”
董忠回头咧嘴一笑。
“虎娃……那咱可得加快了些,若是晚了,兴许虎娃又跑了没影!”
“白儿很久……很久没见到虎娃叔叔呢!”
就在这时,小丫头背后伸出一只手掌,很轻松的将董白揽回车内。
“外面风大,可别冻到了,要不然,虎娃叔叔可是给白儿很苦很苦的药吃的!”
“白儿不吃苦药!白儿不吃!”
……
赶车的董忠嘴角不由露出些弧度,离开临洮还不到一年,可他总觉得过了好几年,总是想念临洮的小院,想念羊杂汤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