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瑁好像知道他人皱眉是为了什么,向几位大佬抱拳解释。
“我军自临洮前来时,本部仅有五千,余者皆是俘虏之叛军,虽烙下印记,然并不能完全消除其劣性,各军宜稳不宜乱,各军将领皆已确定,朝令夕改只会让兵卒觉得我军与朝廷不一心,他们就会有异样心思。”
“今日朝廷势大,他们选择投靠了诸位,可朝廷真能常年养着他们吗?阿父是司马,将军虽今时领数万大军,平乱后又能统领多少兵卒?余者还不是各自返乡?”
“他们额头有字,诸位若不理会他们日后困顿生计,一旦归乡遭受屈辱,心下怨气必重,日后谁也说不好会如何。”
“所以,虎娃临行前特意交代了,若三位大人不能给他们一个未来保证,那就别乱动各军将领职位,至于各军将领合格与否,自有人对其评定。”
董卓对佣兵内部升迁较为了解,转头看向皱眉不已的皇甫嵩、郭胜,一脸正色、严肃。
“皇甫将军、郭公可能不知,虎娃所学与咱们大汉朝领兵之法有很大不同,是源自极西大秦国,底下将领或许差了些,但绝不会太差。”
皇甫嵩、郭胜不由一愣,不仅两人,厅堂内不少人都是一副呆愣样子。
董卓也不理会他人态度,冲着董瑁摆手道:“虎娃就是屁事多,此事咱答应了,他养的混蛋咱一个都不动。”
董卓答应,皇甫嵩、郭胜、周慎也只能点头,就算不答应也不行,两三万兵卒充入一万朝廷大军中,董虎、董瑁一系占据绝对优势,若真的激怒了刚刚投降的羌人,兵败反倒是小事了,这些人死在乱军中都不稀奇。
军权分配完毕,紧接着就是粮食物资,董卓感觉到了董虎、董瑁的不满后,也不再在粮食牛羊上开口,也正如他猜想的那般,当皇甫嵩的侄子皇甫郦提出先动用董部义从的牛羊后,董瑁甚至还没开口拒绝,底下的一群将领就恼怒了,即便皇甫嵩、郭胜一再保证,以一石粮食兑换一头羊,事后朝廷还给他们,董字军团、佣兵军团将领也是不愿意。
双方争执良久,或许是董卓的弟弟董旻觉得这么僵着总不是个事儿,看向董瑁。
“牛羊是虎娃的战利品,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也是虎娃和将士的,一头羊一石粮,朝廷并未亏了将士,而且将士们也不再是自己吃自己的,这些牛羊算是朝廷给将士们的赏赐,将士们所得多了些岂不是更好?”
调入董字军团任一大队长的胡三不听这话还罢,听了后,不等董瑁开口,不满冷哼。
“三老爷,狄道危急时,大家伙刚与狼孟厮杀后,第三、四大队便立即救援狄道,说好的管吃管住,结果却让一千兄弟整日饿肚子,若不是大头领前来,两个大队早他娘地没人了!”
“若这不算,那五千卒所用的弓箭、箭矢呢?说好的,到了现在也没见到!”
“可一可二,不可三!”
孙牛虽平日里每每与胡三脸红脖子粗,此时却很是点头赞同。
“说的没错!先是李太守答应的满满,后是皇甫将军答应的,可都没应诺,如何可让数万兄弟们相信?万一到时候牛羊吃完了,数万兄弟饿了肚子,朝廷又不给咱们粮食,咋整?”
三丫也一脸不悦道:“三老爷若是做保,应下了十三万石粮食欠条,牛羊就可拿走,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董瑁一阵无语,不仅董旻老脸涨红,席间坐着的李宽、皇甫嵩、董卓全是老脸燥热,但一干吃了两次亏的大小将领却全点头。
董卓很是责怪董旻,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得看向皇甫嵩、郭胜。
“两位大人以为如何?”
皇甫嵩叹气道:“粮食尚未收割入库,即便是长安,府库中也无多少粮食,况且,即便有粮,运粮也需诸多时间。”
董卓默默点头,说道:“将军说的是,可将军也知董部义从与朝廷兵卒不大一样,将军可否保证军粮第一时间还给他们?”
皇甫嵩皱眉道:“董司马难道还质疑朝廷?”
董卓心下顿时有些不满,脸上却露出无奈苦涩,叹气道:“将军也是听了这些混账话语,若不能让他们完全放心,他们是不可能答应的。”
皇甫嵩一阵沉默……看向一干皆是不信将领,回头看向儿子皇甫坚寿。
“拿笔墨。”
“我皇甫家在长安周边还有些田地,本将军以两千顷良田做保,若事后朝廷不与众将粮食,田地皆与诸位将士。”
在皇甫嵩开口说出这话语时,皇甫坚寿、皇甫郦皆大惊,但两人皆被皇甫嵩抬臂阻止,看着三人如此,孙牛、胡三一干人就有了些迟疑,这话语说了出来,想来也不会再违背诺言,但三丫却点了点头。
“皇甫将军说了这话语,想来是不会再有违背诺言之事,但此事事关无数兄弟们的肚子,还是先小人后君子好一些。”
皇甫嵩心下没由来的一阵恼怒,但他什么话语也未说,拿过一支竹签,三下两下便写下了彼此契约,或许皇甫嵩是真的恼怒了,没有让他人送过去,或是让三丫走到近前去接,而是随手抛了过去,结果力道不足掉在地上。
三丫像是未感受到皇甫嵩的怒火,上前拾起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