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贝贝捂着肿胀的半张脸,呆滞望着眼前这个壮硕的男人。
西方人面孔,穿着宽松休闲的黑色西服,但仍掩盖不住健壮彪悍的肌肉线条,尤其是他双眸阴冷无情,宛如野兽,仿若下一秒就会被吞吃入腹。
一想到金刀疤的下场,她忍不住抖了抖,眼泪刷的掉了下来。
黑衣男人将宋贝贝手中电话夺走,往身后一抛。
手机落入水池,溅起一小团涟漪,沉入湖底后,他一手拽起她的头发,用力一扯。
“啊!”
宋贝贝疼得尖叫,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对…对不起,我错了呜呜呜……”
她哭的撕心裂肺,一边抽泣一边认错:“大哥,我错了,大哥你别打我……呜呜呜……”
黑衣男人却丝毫没有因为她哭诉而有任何怜悯,嫌恶的推开她,用生硬蹩脚的普通话说道:“吵死了,碧池,再不闭嘴,信不信我割烂你的喉咙!”
宋贝贝一怔,赶忙伸手捂住嘴巴,尽力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此时的金刀疤已经痛到昏迷,满身污渍狼狈不堪,身上青紫斑斓,血迹斑驳,甚至可以透过外衣看到肋骨凹陷,惨不忍睹。
再玩下去,恐怕得死在这。
太晦气了,毕竟他们还要在这过夜。
杜夕照没了兴致,掏出一支烟叼在嘴角,掏出火柴,却迟迟未点燃。
“滚吧。”
良久,他冷声开口。
这一瞬间,庭院中那些瑟瑟发抖的小混混仿佛守得云开见月明,得到上苍特赦般,满脸劫后余生的庆幸,扶起金刀疤撒丫子朝外狂奔而去。
季明夜也一把抓着沈向菀随着人群离开,宋贝贝捂着被扇的脸,紧随其后。
然而在出口处,三位黑衣人双手抱胸,并排站在那里,挡住出口。
众人刚松懈没两秒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纷纷回头看向杜夕照。
明明说了放他们走,现在为什么又拦住他们?
杜夕照懒洋洋靠着石墙,将嘴里叼的烟取下,指尖轻弹,烟蒂落入垃圾桶内,继而抬起右手,竖起食指抵在薄唇之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旋即,食指勾下,换成大拇指竖起,对着他自己脖子横向比划示意。
无声的警告意味十分明确。
一众人皆是心脏猛烈跳动,背脊凉嗖嗖的,连带着四肢百骸都冒着寒气。
随着他的动作完毕,三位黑衣保镖们缓缓移开步伐,给众人腾出一条通道。
众人如蒙大赦般冲出庭院,逃命似的往外冲去,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很快,汽车启动的嗡鸣声渐行渐远。
杜夕照转身回了别墅。
其余的那些黑衣人一半跟随他进了屋,另一半是在民宿里四处巡视。
微风拂动枝桠的簌簌响声在寂静在深夜中蔓延,偶尔传来鸟儿的低语。
许安风一个人在庭院中坐了会儿。
她没有与季明夜、沈向菀她们一起走。
这边太偏僻,来的时候是季明夜开车送她过来的,而以她现在和沈向菀的矛盾,沈向菀不仅不会带她一程,反而巴不得让她在这提心吊胆的面对那些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也没赶她走,今晚就先在这里凑合一晚,明天多花点钱,叫个出租车来这里接她出去就行。
整件事情下来,最让她感觉到意外的是,在这也能遇见杜夕照。
就是不知道与她有过一饭之缘的那位贵妇叶婉瑜在不在这。
不过杜夕照若是在这的话,那位贵妇想必也是在的吧。
不然,没理由他在这,主子却不在。
山间的风裹挟淡淡的凉意吹拂,许安风拢紧衣领,起身慢悠悠往民宿里走去。
进入民宿一楼大厅,杜夕照等人或坐或站,正围绕在桌边喝小酒聊着天,听到声音,几乎所有人齐刷刷扭头。
一个个都愣愣地看向门外。
她身处于明与暗的交界处,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在灯光下隐约泛着淡淡的暖色光晕。
许安风脚步一滞,扫了一眼室内,见除了他们的人之外,再无其他人后,礼貌性地开口询问:“你好,请问,民宿的老板在吗?”
杜夕照用脚踢了踢身边最近的一人,用某个小语种问:“这里的老板呢?”
那人用眼神示意楼上,“被吓得不敢出来了。”
杜夕照闻言,将烟头摁灭丢到脚旁,迈着精壮的长腿来到接待柜台后,用标准的华语道:“在,我就是,你要干什么?”
许安风:“……”
以为用小语种交谈她听不懂?
杜夕照舌尖抵了下牙槽,重复一遍:“你直接说你要干嘛吧,我这边都能给你解决。”
“我想开个房间。”
“行。”杜夕照爽快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