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微有些惊讶,原本以为此事已经到此为止,没想到竟然还有下文,他也想知道究竟还有什么细节是自己不清楚的。
“尽管说来就是。”
“皇上,这银丝炭有足足两大筐,雨竹姐姐想来就算是有心,也搬不动啊,而帮着搬银丝炭的人,就在这屋里!”
此话一出,大家面面相觑,都有些惊慌,唯恐这顶帽子落到自己身上。
“奴婢刚刚说过,银丝炭物如其名,炭灰上泛有丝丝银色,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小秦子身上似乎泛着些银光,和银丝炭像的很,便猜测是他帮着把炭搬进屋的,雨竹姐姐只是开门。”
皇上示意身边的丫鬟们拿走几盏灯,再仔细看了看小秦子,果然是能看出些银光。
“元济,你过去看看,那银光到底是何物发出,可是那银丝炭上的?”
太监听了话过去仔细看着,又蹭到手上一些闻了闻,退回原处。
“皇上,应该,是银丝炭不假,这东西擦到手上是黑色的,和银丝炭上面的灰末差不多,闻着也是一样。”
皇上微微颔首,脸上也愈加阴沉。
“慧嫔,你可曾参与其中,指使他们做出这等栽赃嫁祸之事?”
夏晚看不见慧嫔的表情,并没有听到她立刻争辩,倒是用余光看到旁边的雨竹在对着正座的方向微微摇头。
“皇上,不干娘娘的事,都是奴婢一人计划一人安排的!”
“住口,朕有问你的话吗!慧嫔,怎么不回答?”
慧嫔起身跪倒在皇上面前,这会儿她知道事情被揭发,皇上不会袒护她了,收起了刚刚的撒娇哭闹。
“回皇上话,不管臣妾参没参与,都脱不了干系,皇上尽管认为一切都是我指使的就是,臣妾甘愿受罚。”
说完她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头。
“挺开心的晚上,被你们搅了个心烦意乱!慧嫔,你就在钟粹宫闭门思过半个月吧,这期间不必出去见人了。雨竹和小秦子,敢给宫中小主扣罪名,实在是胆大包天!送去慎刑司做一个月苦力,另外这个小秦子,杖责三十。元济,你来监刑。”
说完皇上就气呼呼地起身离去,众人赶紧跪倒恭送圣驾。
陈常在松了口气,这几日吃不饱穿不暖,外加受了惊吓,突然放松下来,几乎晕倒在地,夏晚赶紧扶着她,轻轻站起身来。
慧嫔狠狠瞪了她们主仆二人一眼。
“没看出来,平时跟只踹不死的鸡一样,今日倒是一鸣惊人了。此事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往后你在钟粹宫要是有一天好日子过,太阳就打西边儿出来了!”
毕竟皇上刚刚敲打过,她也不好继续发作,只能愤愤地带着雨竹回房去了。
“小主儿,别理她,咱们回去吧。”
夏晚扶着陈常在往回走,到了门口看到两大筐银丝炭还在那里,也没什么人敢动。
待把陈常在扶回房间,她拿起去内务府带着的那个篮子,径直走向前厅,在众目睽睽之下装了满满一篮子银丝炭,然后扬长而去。
君无戏言,左右这东西皇上已经定了调儿,是慧嫔栽赃给她们的,这会儿被扔在一边没人动,那自己拿些回来也没人敢说什么。
毕竟暖暖和和睡个觉才是要紧事啊,什么面子里子的,没有比现在更适合大大方方取不少炭火回来的机会了。
何况还是银丝炭呢!
慧嫔不拿着当好东西,她们东厢房这边可不一样。
回来的当下她就把火生上了,然后把火盆搬到陈常在床边。
“小姐今日受惊了,外面又那么冷,快靠近了暖和暖和!”
她给陈常在披上一件布料看起来十分陈旧的斗篷,自己也搬个小板凳坐在一边伸出手来,火光映的二人脸上发亮。
“阿晚,今日多亏你了,不然我真不敢想,你说是不是如今去慎刑司做苦力的就是我了?听说那边每天只给睡两三个时辰,只有一碗米饭和一点咸菜可吃,还都是力气活儿,干不了几个月人就直接累死了。”
说到这里,她小鹿一样的眼睛畏惧地眨了眨,似乎不敢再细想下去。
夏晚抓着她的手给她搓着取暖,安慰道:“小姐莫要想那么多,今日之事也给咱们提了个醒儿,一味退让也未必能明哲保身,说不定哪个就对咱看不过去了,使坏要除掉咱们呢。以后一定要提起精神,多防备些。”
陈常在一脸凝重,对这些算计和争斗她不仅不擅长,甚至十分畏惧和逃避,可如今显而易见,躲是躲不过去的。
“以后我听你的,咱们万事小心,不给别人可乘之机。”
“那小姐早些休息吧,今天实在是累了。”
“阿晚,你今晚跟我一起睡,好不好?”
夏晚愣了一下,然后莞尔一笑:“好啊,左右咱们这边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小姐今日看来是真害怕了,我守着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