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萤萤轻飘飘地跳到地上,走到他身前,伸出脖颈,“你摸了我那么多次,给你摸摸就知道手感了,你不会认错的。”
这是种引颈受戮的姿势。
谢未笙有些意动,他的手指微微握了握,成爪掐了上去,手指在她颈间慢慢握紧,然后他突然意识到——
手中触感冰凉。这个女人没有脉搏,没有体温。
他又握住她的手腕,仔细把了把脉,果然宛如死物。离近看,女人额前坠着的那颗红宝石也格外眼熟,右上方有道浅色的划痕,是他某次杯盖失手磕在上面留下的痕迹,他这才有了那么点落到实处的震惊。
“你真是那把剑?”
“是。”宋萤萤淡淡点头,“爷以后有想杀的人可以叫我去杀,宝刀不开刃,是一种辜负。”
谢未笙沉默了一会儿,“盈是哪个盈,暗香盈袖的盈?”
“不是,轻罗小扇扑流萤的萤。”
“你倒是知晓这些诗词典故。”
“日夜陪爷读书,自然知晓。”
谢未笙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未再多说些什么。这天晚上,他最终还是未出声惊扰到任何下人,入寝之前,他转头邀请到,“榻上坚硬,萤姑娘不如与我同睡吧。”
宋萤萤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甚至没有思考片刻,就站起身走到床边,在他身旁躺了下去。
谢未笙愣了愣,他不过是下意识的出言试探,却不曾想到这把剑化身不久,似乎并不怎么明白什么叫男女有别。
是她念的那首诗误导他了。
宋萤萤已经躺了下去,他一时间
进退不得,最后咬咬牙,竟然也跟着睡了下去。
卯时,“咯吱”一声,小太监推开门,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宋萤萤在系统的提醒下第一时间清醒过来,她下了床,撩起帘子走了出去,安安静静地瞧着他们。
她的发丝未有丝毫凌乱,衣服也未见褶皱,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吓了众人一跳。
脸盆哐当一声摔落在地,床上的谢未笙微微蹙眉,伸手揉了揉额头,还未开口,三人就已瞬间扑倒在地,连连求饶。
“九千岁饶命。”“九千岁饶命。”
“奴婢实属无心之失,求九千岁宽恕。”
隔着帘子,就听到他冷得掉渣的一声“滚”。三人连忙收拾好东西又弓着身子退了出去,留下换洗朝服和洗漱用具。
谢未笙坐起身,看到宋萤萤微微一愣,然后才回忆起来,自己昨晚好像遇到了一件荒唐事。
“你还未变回去?”他变脸很快,立刻朝她扬起了笑容,他一笑容貌就越发绮丽,像深谷里开出来的一朵花,又危险又神秘。
“我积攒百年日月灵力,可成人形三年,这期间不会再变回去。”宋萤萤说话依旧一板一眼。
“三年?”谢未笙看了宋萤萤一眼,思考她是否能为己所用。
“你是妖物还是神仙?”
“都不是,你可以把我当成剑灵,只不过得到某些机缘可以化身为人罢了。”
“那你会怕桃木符咒吗?”他确认着这把剑对人的威胁能到哪一步。
宋萤萤摇了摇头,“不怕,这种手段伤害不了我。”
谢未笙已经系好了腰带,正自行在那儿净面梳发,在他开始盘髻的时候,宋萤萤走上前去,接过了他手里的木梳。
她动作十分轻柔且娴熟,顺着发根梳到发尾,不曾扯断一根头发,然后她盘了一个谢未笙惯常盘的公子髻,挑了他喜欢的那支玉簪替他簪上,“以前我在架子上呆着的时候,每日都会见他们替你束发,也想尝试一回,如今也算得偿所愿。”
她不知道,在她替谢未笙束发的时候,他的脖子僵硬绷紧,心中满是防备警惕。
待她插完发簪,谢未笙站起身来,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整理着自己的袖口往门外走,宋萤萤就站在原地安安静静
地看着他的背影。
快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转头朝她微微一笑,“你真想替我杀人的话,就去把易国来访的三皇子杀了吧。”
谢未笙的野心比所有人想得都大,他并不满足于仅在旭国的朝堂搅弄风云,他想开疆拓土,他要三国归一。
如今正值小皇上千秋,景、易两国来旭,易国三皇子表面上醉心诗词不喜权谋,近来接连举办诗会以诗会友,从翰林院院士到科举落榜的书生,礼贤下士,与旭国文人相交甚欢。
以谢未笙对易国朝堂的了解,这位三皇子原本就是他最为忌惮的人,一力降十会,不管他借着这次千秋节有何谋算,直接杀了便罢,易国敢就此动兵最好,省得他还要跟那些主和派唧唧歪歪,若是不敢动兵,那杀也就杀了,少了这位三皇子,易国君王退位之时,想必自己就要乱上一阵。
“愿为爷效劳。”宋萤萤点了点头,下一秒就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是真的凭空消失,而非借助轻功或者障眼法。谢未笙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愣神片刻,他原本还想派暗卫尾随而去,密切关注这个女人的行动,如今看来却是不用了。
宝剑化形,这算什么,上天赠予的机缘吗?他慢慢勾起一个浅淡的微笑来。
宋萤萤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