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华夏诗坛》编辑部。
资深编辑袁华抱着一大摞投稿信件,走进自己的工位。
他每天的必修课就是拆阅稿件。
袁华不修边幅,胡子拉碴,使他30多岁的年龄,看上去像60岁的颓废大叔。
此刻,他正一边抽烟,一边撕信封,态度肉眼可见的敷衍。
这个工作他一干就是10年,从来编辑部的第一天起,他就跟这些投稿信杠上了,每天要审阅上百封投稿。
他做的工作主要是筛选,就是从一堆投稿中发现好诗,然后再推给主编。
刚开始,袁华觉得自己的工作非常光荣,工作充满了干劲。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工作能成就很多诗坛的小萌新,为华夏诗坛挖掘年轻诗人。
可是,时间一久,他渐渐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社会越来越浮躁,写诗的人越来越多,质量却越来越差。
甚至,狗屎水平的诗也有人敢投。
这无疑把袁华对诗歌的最后一分热爱也消磨光了。
为了保证刊物的质量,袁华对新人的诗歌越来越挑剔,录用得越来越少,到最后甚至一看是新人的投稿,就直接略过了。
这样一来,袁华的审稿工作就变得相对简单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把一篇诗歌从第一行,一直读到最后一行。
现在的他,直接略过内容,只看投稿人的简介。
如果投稿人是新人小白,稿件就直接判死刑,随手往废稿箱一丢,月底当废品卖掉,换了钱买烟抽。
如果有发表经历的,他会重点看看发表刊物的水平。
刊物水平可以的话,再看诗歌内容。
袁华对内容的审查也有严苛的标准。
除非能让他眼前一亮,否则,即便有发表经历,一样也会被判为废稿。
此刻,已经审了一天稿子的袁华,开始有些腰酸背痛了。
想着还有最后一封,坚持看完就能下班了,袁华便忍住了痛苦,拿起稿件。
只是,刚上手一摸,他的心情立马就不爽了。
这么厚厚一叠,翻一遍都嫌累手。
看了一眼邮寄地址,是从安南市寄来的。
再看寄信人姓名:苏良。
嗯!这个名字没印象。
肯定又是个意气风发的文学青年。
袁华在直接把这篇投稿就判为了废稿。
本想直接丢进废稿箱,但抬眼看了一下时间,离下班还有15分钟呢。
于是便改了主意,准备拆开看一眼,用来打发这最后的15分钟。
这样就能对得起他每月1500元的工资了。
“滋啦——”
袁华撕信已经撕出诀窍来了,撕的比剪刀剪的都齐。
第一首诗《赞美》。
“有多少人赞美过你?你的美丽。”
“有谁说过你像花,花一般光鲜。”
嗯?
读了两句,袁华顿觉眼前一亮。
有点意思。
再读。
“有谁说过你像水,水一样淡雅。 ”
“你不是花,不像花那样娇艳。”
嗯!
不错!
读到这里,袁华忍不住挠了挠下巴。
好久没见过这么清新的诗了。
“你不是水,没有水那样冷淡。”
“你比花要淡,比水要艳。”
“你只能是烟。”
烟?
看到这里,袁华会心一笑。
好一个比喻。
接着,他悠闲地点上一支烟,悠闲地吸了两口。
继续再读。
“烟一般轻盈,烟一般悠扬。”
“烟一样缥缈,烟一样缭绕。”
“啪——”
读到最后,袁华拍案叫绝:“好诗!”
他又看了一下信封,确定对“苏良”这个名字没甚印象。
“难道是哪个著名诗人的马甲?”
袁华忍不住疑惑起来。
可是,华夏排得上号的诗人没有安南籍的呀?
袁华对这个投稿诗人大为好奇起来。
不过,他懒得胡乱猜测,打算直接翻看投稿人的简介。
只是……
刚翻了一页,袁华的眼睛就又亮了一分。
再翻一页。
又更亮了一分。
继续,再翻一页。
这一次,眼睛已经不仅仅是亮了,而是开始发直了。
我翻!
我再翻!
袁华接连翻了5页,每一页都夹着一张百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