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香柚从侯府出来,就直接命车夫去礼部尚书家。
反正她手里有名帖,而且病人总是在家的。
上了马车,娄院正就感叹:“怀远侯府以前待人接物不是这样的啊?”
娄大夫道:“我来他家是等过几次的。”
娄院正明白了,他以前来的时候是打着太医院院正的名号,穿的又是官服。
这次他是给赵香柚打下手,所以穿的是一身布衣。
哎,先敬罗衣后敬人,这是京城人的通病,不不……应该说是全天下大部分人的通病。
崽儿全程一句话没说,脸冷地跟冰坨子似的。
到了礼部尚书家,赵香柚递上名帖,立刻就被热情地迎了进去,下人飞快地去跟主家禀报。
因着赵香柚是突然来的,礼部尚书家人也挺意外的,尚书夫人立刻放下手里的事儿带着几个儿媳妇匆匆出门去迎。
丈夫吩咐过她,这个赵香柚是婆母最后的希望,让她们一定不能怠慢了。
之前京城就有传闻说赵香柚用开颅之术把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太太给治好了。
当时听到传闻礼部尚书就命人去查了,的确有这回事儿。
后来他想请赵香柚,结果又传出了赵香柚的死讯。
等她来了京城又摊上了会宁伯那档子事儿。
礼部尚书这个时候就意识到,在人身上动刀子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败。
而失败的结果就是一个死字。
然后他就犹豫了。
直到会宁伯这事儿来了个绝地大反转,这丫头不但把杨卓这小子流出来的肠子洗洗就给他装回去,还给杨卓的妻子做了开腹手术,把大人和孩子的命都给保住了。
礼部尚书就坐不住了。
阎家跟夏家截然不同的态度让众人的脸色好了些,相互见礼之后,阎夫人热情拉着赵香柚的手说话,又命人去喊了在家的儿子来陪秦少安。
赵香柚严夫人介绍了娄院正和娄大夫,阎夫人心里就对赵香柚更加喜爱了。
心说这丫头虽然年纪小,可是做事却是十分妥帖的,来给婆婆看诊还专门去请了娄院正。
这可是大人情!
要知道娄院正主要是负责帝后和诸位皇子王爷,他们家虽然也有资格请太医,但想请到娄院正却是很难的。
不然你就得跟娄院正有十分好的交情,他能利用有限的沐休时间上门来看病,不然就得皇帝开口。
在赵香柚的要求下,阎夫人直接带她去看严老夫人。
严老夫人中风瘫痪,话也说不出来,人瘦得只有一把骨头。
她的房间熏着香,但还是掩盖不了一股子臭味。
不用说,老太太一定是屎尿失(禁),这种情况下便是丫鬟换屎尿垫子再勤,也避免不了留味儿。
赵香柚请娄院正和娄大夫先把脉,然后她上。
几个人把脉象说了,又讨论一番,不时问几句老夫人的情况,阎夫人都能答上来。
赵香柚就感叹这还真是个好儿媳妇啊,够孝顺。
三人得出来的结论差不多,脑部血管儿堵了。
赵香柚就提出保守治疗方案,她打算先给老太太行针,并把针法说出来给娄院正和娄大夫听。
娄院正听了就道:“这套针法起的作用不大,她的病情太过于严重。”
“若是使用你曾经用过的开颅之术,你有几分把握?”
娄院正说完,阎夫人也紧张地看向赵香柚,赵香柚道:“开颅的话三成把握不好不坏,一成把握能让病人开口说话或者是手脚有反应,但有七成的概率会失败!”
“老夫人的情况跟之前做的那一例病例不一样,之前那位老太太只有一处淤堵,可是老夫人淤堵的地方有点多。”
她这么一说,阎夫人就露出十分失望的表情,当然这表情不是针对赵香柚,是针对老夫人的病情。
她没忍住掉了眼泪。
“这可这么办?”老夫人跟活死人似的这么躺着,这种折磨简直,要她说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作人媳妇的,怎么能让婆母去死呢?
这是大逆不道啊!
赵香柚道:“我的这套针法若是寻常大夫施针是效果很小,但是我从小就习了一套独门内功心法,可以帮助我行针……”她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诌。
这位老夫人光扎针是没用,还得用精神力给她一点点疏通。
娄院正:……
娄大夫:……
这个范畴超纲了啊,他们学都没法子学啊!
相当绝世名医还得大小练习内功,这就……他们上哪儿找师父教他们内功?
还是独门的?
真是忧伤!
“先给老夫人行针一个月看看吧,我尽量让老夫人能恢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