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苍本来的想法,是想留下一段“佳话”。
比如,“我有一剑,可换明珠万斗”那种,一听就逼格十足,又利于在世间流传的高人逸事。
或者一剑折服,那个一看就年少多金的冤大头(划掉)有元人,让他哭着喊着、跪着求着拜师。
白苍再十分有高人风采的事了拂衣去、只留逼格与威名。
高人嘛,不都是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随心所欲、游戏人间的吗?
至不济,也能趁机与外海仙族接触一番,多了解一些镇天关的内幕,多交几个“朋友”。
毕竟他“白大道君”,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否则他又何须在外海停留?
直接长驱直入,杀入沧海不好吗?
可是经过张河这一搅和,白苍总感觉画风好像要向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歪过去了。
我不是针对谁,我的意思是在场的各位都是乐色?
可问题是我不想再当“反派”了啊!
在中土内陆的时候,他“白大道君”的名声和人缘就不怎么好。
总不能换了一个新环境,还是这般“得罪人多、称呼人少”吧?
在这种齐心协力、抗击外魔的环境当中,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乱说啊滚蛋。
“肯定是在魔门呆久了,沾染上了这些嚣张跋扈的坏毛病。”
白苍心里毫无碧树地想道。
反正我家“崽子”干了坏事,一定是别人带坏了他。
浑然不顾张河的底色,本就是杀人如麻不眨眼的江湖草莽。
更不管自己素来的名声、德性和嘴脸,到底是何等的嚣狂霸道。
在他的耳濡目染下,就算是天性纯良的“乖宝宝”,估计也得沾染上几分凶狠乖戾。
但是张河也有话说的:我堂堂的神魔老祖,都只配在老爷身边,当一个“小畜辈”的坐骑。
难道这些个蛐蛐丹境小修,还能在老爷的“故事”里,当一个主角不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哪怕是反派主角也不行,充其量也就是当个跳梁小丑。
所以张河完全不觉得,自己的“中译中”有什么毛病。
他甚至还感觉自己太过纯良,无法完全理解“老爷”的心思,说出的话太过“温柔”了些。
根本没将“老爷”素来的那种,嚣狂跋扈的滔天气焰表现出来。
“下次一定得注意,免得落得个太乙、天魔二童子的下场。”
念及于此,张河不由在心中默默反省自己。
在张河看来:天魔、太乙二童子被“流放”,完全是咎由自取,不会揣摩老爷的心思,把活干得太糙了。
老爷让你们诛灭乾元山上下满门,你们就真的只把人杀光就行了吗?
凭什么让他们死得如此轻松?
为什么不将他们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魂魄呢?怎么没有抽出来点天灯?
若是不行酷烈手段,如何能震慑四方?
尚且不知白苍早已“改过自新”的张河。
对他的心思揣摩,很显然是出现了亿点偏差。
而在此时,魏少金闻言亦是暴怒。
在张河尚未抛出剑器之前,他便已扬手轰出了千百道丙丁神雷。
此乃他的家传功法,可接引斗宿星光,炼成阴火阳雷,互相融合之际,便可化作阴阳缠卷的丙丁神雷。
此雷一起,便如晴天霹雳,又似漫天星光,奇快无比,当空便向张河轰齑而去。
刹那间,千百道流光奔涌,好似彗星摇曳流芒,声势浩大至极。
但是在出手的一刹那,魏少金也没有失却“攻不忘守”的斗法准则。
当空又将本命法宝:一十二枚太霄金珠祭起,结成一座金光闪闪的光幢,将自身护持得水泄不通。
“轰隆!”
就在这时,张河把剑器一抛。
只是当空一晃,便如一头白鳞大蛇,盘旋而上天宇。
剑啸一起,漫天皆白。
不管是丙丁神雷,亦或是灿烂金幢,在无孔不入的纯白剑光面前,皆是形同虚设。
魏少金只感觉头顶一凉,满头青丝就已飘落下来。
继而又感觉胯下一凉,全身上下的毛发,以及身上所穿的金丝纹绣斑斓道袍,皆是化作漫天碎屑飘落下来。
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卤蛋”,当空伫立着随风摆荡。
魏少金甚至都来不及感到羞耻,亦或者是愤怒,满心只有一个想法,“好快的剑!”
下一个念头便是:世上竟有如此精妙的剑法?
若是被元神高人以大欺小,魏少金绝计是不服气的。
但是那一道剑光,分明就只有初入金丹级数的力量,恰好与他的修为相当,没有半点偏差。
然而他却连“雷火化剑”的绝技都来不及施展,就已被一剑击败。
对方斩破他的护身金幢的时候,甚至连“太霄元珠”都没伤及。
剑光贴着他的肌肤,在一刹那间剃光了他的毛发,搅碎了他的法袍,却是连一丝血痕都没给他留下。
如此妙到巅峰的剑技,让魏少金如何敢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