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苍这一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滚刀肉姿态。
李伯阳亦是“震撼”莫名:这却是他从来都没有预见的事情。
只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愧是那位的徒弟。
听闻那位在遂古纪元,尚未超脱的时候,倒也还算是个“体面人”。
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屡屡跨界而来,性情越来越古怪,行事也越来越乖张。
“真个是龙生龙,凤生凤……”
李伯阳在心中腹诽半句,连忙又死死按住自己飘飞的思绪,对白苍说道:“我奉七凰之命而来,与小友讲讲规矩,绝无其他意思。”
言外之意却是:谁也不是没根脚的,我只是在履行职责,你少来碰瓷,别妄想从我身上榨出什么油水来。
白苍闻言却是一刹那间,就想到了许多事情。
玄都观的开山祖师,曾在丹凰座下听到,乃是祂的记名弟子。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玄都观亦是七凰嫡系,估计对方能在大赤天行走,与此也不无原因。
但是说一千、道一万,神宗魔门才是七凰亲自传下的道统传承。
从佑元大神君等神魔嫡系,在幽冥中的待遇,就能看出两者之间的差距。
而白苍如今已经凝聚“元始天魔真身”,铸就十大神魔之体,至少也能算是半个七凰嫡系了吧?
以后要是“天河老师”离开,实在处境艰难的时候。
说不定他还能假装转修神魔之道,借着七凰的庇护,来获得几分喘息的机会。
如果这样算起来的话,玄都观跟七凰的关系,还未必就比自己亲近呢。
毕竟李伯阳又不是玄都观的开山祖师,没有在丹凰座下听道的香火情。
“前辈要训诫晚辈,一句话将小子招到玄都观教训就是,何须如此大费周折?”
念及于此,白苍当即“诚惶诚恐”道:“小子不过是初证元神的小辈,如何当得起前辈如此恐吓、威压?
说不得道心就要蒙尘,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从此心境破碎,修为停滞不前,一生道途就此毁于一旦。
对于前辈来说,或许只是些许考验,但对小子而言,却是难以承受之重。
既是无有仇怨,素不相识,秉公而行即可,又何至于此?”
我不管,反正我玉玉了!
如果没有足够的好处堵嘴,你就是在趁机打压我,就是以大欺小,甚至想毁了我的道途。
说破大天去,你也逃不开这个嫌疑。
你要是抵死不认的话,那我就只能让“天河老师”跟你好生理论一番了。
白苍这一套“玉玉拳打”,打得李伯阳人都傻了!
不是,哥们,你这么玩是吧?
你这一拳下来,我所合的大道,感觉都踏马要被你磨灭了!
但是你要说他有什么不对吧,好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歪理也是理,邪道也是道!
只要胆子大,娲凰也得放产假!
白苍明摆着就是胆大包天,铁了心要啃下他一块肉来。
逮住蛤蟆攥出尿,石头上头榨出油,主打一手滚刀肉。
李伯阳左思右想,还真踏马拿他没什么办法。
毕竟人家都要“玉玉”了,你还想怎么样?还能怎么说?
可要是吃下这个闷亏,李伯阳却也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道理”:我堂堂合道金仙,出门有点排场怎么啦?
我还没跟你计较,一上来就砍我一刀的事情呢。
我只是想用一个具有震撼力的出场,先声夺人把你唬住,接下来的事才比较好谈而已。
我有什么错?凭什么要被你咬上一口?
“白苍小友,言过其实是也!”
如此想着,李伯阳当即道:“老道从来都没有恶意,何来断你道途之说?”
白苍一摊手道:“可能我天生胆子小,不经吓吧!
总之前辈若是有事,谴一门人传下法旨即可,就算要训诫小子,也大可派人招我至玄都观听旨。
如此瓜田李下的行径,很难让人不怀疑前辈的动机!”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反正你说破大天去,也避不开这“自由心证”的猜疑。
“你踏马还胆子小?我看你都快要上天了!”
李伯阳在心里把白眼翻到了天上,表面上却只是苦笑一声,“非是老道不想省事,实不能尔!
小友行事,颇有令师风范,往往出人意料。
劣徒虽已渡过九劫,躲过两灾,但老道也是真怕,他扛不住你一刀凶威。
没奈何,只能亲自跑这一趟,不曾想竟让小友误会,罪过罪过,老道这厢稽首了!”
说罢,李伯阳作势便要向白苍行礼。
这让白苍哪里敢受?又哪里受得起?
当即连忙侧身躲过,心中也是暗爽:合道金仙的吹捧,果然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虽然李伯阳颇要脸面,说得遮遮掩掩,但是其中吹捧自己的部分,白苍却是相当敏锐,直接给他当场“逮捕”。
你这老小子,看着浓眉大眼,说话也这么好听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