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我!我投降!”
在钟影破碎的一刹那,天尸老人的“道心”,也随之彻底破碎。
堂堂的一门掌教,神光境准真君,竟然毫不犹豫地喊出了“投降”二字,肝胆俱裂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恐惧。
“轰!”
同一时间,白苍莹白如玉的手掌,亦是毫无阻滞地覆在了天尸老人的头顶之上。
掌心法力一吐,五色毫芒微闪。
他的头颅便如破碎的西瓜般炸裂开来,无头的尸身遍布玉色鳞甲,尖牙利爪上还闪烁着幽邃的光芒,好似一头玉石成精的妖兽。
“抱歉,手滑了!”
直到此时,白苍方才毫无诚意地说了声“抱歉”。
继而转头看向席卷而来的滔天血河,当中一道狠戾暴怒的目光,与之对视到了一处。
只一刹那,目光交集的瞬间,血河道人顿觉有无形的锋芒锐气,好似要顺着目光斩入他的心灵天海,将他的阴神斩成两半。
让他原本狠戾凶残的目光,顷刻间变得清澈了起来。
就像是从骠勇善战,秒变成了载歌载舞一般。
没办法,白苍眸光里那种纯粹到近乎于残忍,冷漠到超越无情的目光,实在是太可怕了!
完全没有正常人该有的任何情绪,只有纯粹到极致的杀机,好似天生的杀神降世,来到这世间只为杀绝众生,杀出个天清地宁一般。
哪怕是自认为残忍嗜杀的血河道人,都在此刻感觉到了自己的“纯真”、“善良”。
又像是习惯了龇牙咧嘴的“哈士奇”,忽然见到了天生地养、千里横行、杀戮无数的孤高野狼,一瞬间就认清了自己的本质。
“走!”
只是一个对视,血河道人的心里,便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当空一声长啸,便已化作血色虹光,向着远处飞掠而走。
事已至此,血河道人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怕了!
最关键的是:他完全看不到任何获胜的希望,反而看到了自己的“死兆星”在疯狂闪耀。
若是再拼杀下去,不止他会死在这里,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估计都无法幸免。
夏国禾山教的其他人暂且不论,只凭那个“凶神”一人,估计就能将他们杀得干干净净。
既然如此,不走何为?等死吗?
“啊?”
血河道人走得干脆利落,其余众人却是微微愣了片刻。
不是,我们十几个打他们七个,怎么就狼狈奔逃了呢?
尤其是与血河道人联手“大战”白苍的那三位凝煞真人,更是不由得有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我等正欲死战,“陛下”为何先逃?
“天尸门已灭,你们想步天尸门的后尘吗?”
“速退,分开跑,各安天命把!”
血河道人头也不回,果断崩撤卖溜,极乐道人和万蛊道人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当即硬抗元天罡一击,毫不犹豫地转身飞掠而走。
听得这话,对方众真人方才如梦初醒:对呀,不跑等死吗?
天尸老人,地尸老人,左氏兄弟,如今都已死在了白苍的手中,天尸门最中间的百余练气修士,更是在对方刚出场的时候,就被杀得干干净净。
天尸门可不是已经满门覆灭、齐齐整整了嘛!
不过突然惊醒后,对方众真人却还是感觉有些魔幻,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噩梦。
天尸门堂堂左道大派,不仅有号为“准真君”的神光真人坐镇,门中四大道基,百余精锐练气,不可谓不是实力强横。
说句难听点的:哪怕是夏国禾山教倾巢而出,想要攻灭天尸门,估计也要崩掉几颗大牙,做好死伤惨重的心理准备。
如此强横的左道大派,怎么就被一个初凝道基的少年给灭门了呢?
而且连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被杀得满门灭绝了?
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没伤到,纯纯被吊打虐杀了?
这踏马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但越是如此,他们就跑得越快,脚底抹油的速度,甚至连姚崇古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一恍神的功夫,夏国禾山教的众人,便已“失去”了自己的对手。
唯独有一人,却是比任何人的反应都快。
那就是白苍!
“轰!”
血河道人刚刚起步,白苍便已把身一晃,凭空在血色长虹前显化而出。
继而把手一按,五色玄光接天连地,当空便已将血色长虹刷落其中。
“轰隆隆!”
下一瞬。
五色玄光流转,五岳真形显化。
当空镇压而下的巍峨巨岳,底下有涛涛血河流转,发出一声声不甘的咆哮。
好似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荪,又像是张牙舞爪的血色蛟龙,冲击得五岳真形都剧烈动荡起来。
“禁!”
白苍心念转动,“禁炁”、“禁法”两门天赋,交织出一张“九字真言”的掲贴,飘飘荡荡地落在五岳真形之巅。
一股不可抵御的镇压之力,陡然自掲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