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某之意,想必诸位都知道了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上席一锦袍壮汉道:“我麻家老祖驾临北阴,就是要为大家伙谋福祉,区区三阴观……”
“麻兄且慢……”
锦袍壮汉的话没说完,下首就有人打断道:“三阴观背靠禾山教,那可是金丹大派,麻家寨真能扛柱?”
“我等给麻家寨上供没问题,但麻兄总要给我们一个保证吧?”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皆是纷纷点头。
反正都是上供,给谁上供不是上呢?
虽然说三阴道人把“供奉”都踏马收到八十年后,把他们都快搜刮成穷鬼了。
但是这不还有百姓嘛!再苦一苦百姓,骂名让麻家寨担了。
他们从中过一手,多少还能沾点油星,何乐而不为呢?
锦袍壮汉闻言眸光一沉,看了众人一眼,“禾山教就是个空架子,它算个狗屁的金丹大派。”
“天河真君乃正宗玄门出身,只是暂借禾山道的名头而已。”
“夏国禾山教鼎立多年以来,天河真君却几乎都待在澜元府,连赤龙观的山门都没去过几次。”
“反倒是龙虎山和九德观的弟子,常年随侍在天河真君的身边,你觉得他会为夏国禾山教出头吗?”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心神俱震:这踏马也是我们能听的消息?
就连白苍都忍不住心中一乱,差点没能收敛住气息,险些露了行藏。
“玛德!还有这种事?”
白苍心中暗忖,“我踏马知道老韩在好兄弟面前没牌面,但也不至于这么惨吧?”
至少赤龙总观的山门,绝对是真君亲手布置的手笔,鬼神司的巡查鬼神,亦是只听从真君调遣。
就算夏国禾山教再不受天河真君待见,应当也不至于不闻不问,至少也是个“婢生子”吧?
不过对于自己“真君徒孙”的含金量,白苍却也是不得不怀疑起来。
正想着,锦袍壮汉却是环顾四周、顾盼自雄,“当然啦,就算真君不管,禾山教好歹也有数位道基真人坐镇,也不是我等能招惹得起的。”
“我家老祖的意思是:先拿下郭北县周边,狠狠地将三阴观踩在脚下,然后再主动向赤龙观请罪,表面上降伏,实则听宣不听调,禾山教得了面子,我等得了里子。”
“区区几个初入练气的小角色,跟我家老祖这位堂堂道基真人比起来,孰轻孰重,诸位应当知晓,赤龙观的诸位真人,自然也分得清。”
“到那时候,说不定连郭北县城,都会被赤龙观划归我家老祖,尔等入我麻家寨门下,亦可披上禾山教的虎皮,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不由得怦然心动。
相对于跟禾山教对着干,这无疑是风险最小的方案。
而且有事也是麻家老祖顶在前面,他们跟着喝汤,何乐而不为呢?
“麻兄此言,甚是有理!”
“三阴观失德无道,合该由麻家寨取而代之。”
“以后我等皆入禾山门下,岂不快哉?”
众人纷纷附和,似乎已经达成一致。
就连白苍都不得不承认:假如麻家老祖果真是道基真人的话,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确实很高。
杀人放火受诏安麻,这是自古以来、经过无数次验证的“捷径”。
更何况,他们连三阴观的人都没杀,手上还没有沾染禾山教的血。
只要滑跪及时、操作得当,未必不能得到赤龙总观的追认。
但是对于白苍来说,这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只因在这个“多方共赢”的方案当中,唯一“受伤”的就是他“白大真传”,或者说唯独没有三阴观的位置。
禾山教只要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边角料地盘,就能得一“强援”。
麻家寨得偿所愿,获得自己想要的“道场”,其余各寨亦是能顺势归附于禾山教,获得一个硬扎的靠山。
但是白苍呢?不仅丢了地盘,而是颜面扫地,可谓是连面子带里子,通通都丢得干干净净。
“听闻那三阴观的新观主,可是韩擒虎的徒弟。”
就在这时。
一个身材丰腴的妇人站起身来,“对于韩擒虎,你们麻家寨又该如何应对?”
“韩擒虎?他算个屁!”
锦袍壮汉嗤笑一声,面带不屑道:“一个未成道基的练气圆满修士,在禾山教内部都是神憎鬼厌。”
“他连赤龙观的山门都待不住,被排挤出来当了一个什么劳什子的七路巡查使,也敢在我家老祖面前炸刺?”
“至于那新观主,一个初入道途的黄毛小儿,何足挂齿?”
说到这里,锦袍壮汉高举酒杯,“些许小事,无需挂怀。”
“诸位,我们满饮此杯,提前祝贺我等大功告成!”
众人闻言亦是纷纷起身举杯,“满饮此杯,为麻兄贺,为老祖贺!”
一杯烈酒下肚,锦袍壮汉不由得意气风发,正想再说点什么。
忽然间,风声呼啸,竟是从他的脑后袭来。
只一刹那,锦袍壮汉不由得汗毛倒竖,近乎般一缩头,心中更是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