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戏来了!
白苍神色一正,心中暗自提高了警惕。
“于师兄”身为堂堂的总观知客,位列八大执事之首,执掌客堂上下,可谓是位高权重。
论权势,就连韩擒虎这个“真君亲传”,恐怕都要望其项背。
毕竟,七路巡查使这个位置,一听就知道是活多钱少还背锅的倒霉差事。
否则韩擒虎也不会如此“饥渴”,把三阴道人的家底搜刮得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子都差点没给白苍剩下。
论修为,白苍看不出“于师兄”的具体修为,但可以肯定绝对在百窍以上。
论实力,从他这副豪奢的做派,就知道这绝对是个“不差钱”的神壕。
而禾山教的实力,跟法器的数量、质量都是直接挂钩的。
钱就是拳,壕就是强!
说句难听点的话:白苍这个“韩擒虎亲传”,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没有资格与之同席畅饮、谈笑风生。
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失,黄鼠狼给鸡拜年,它没安好心呐!
对此,白苍早有清晰的认知,更已做好了思想准备。
无非就是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只要他自己不犯傻,别人就很难算计到他。
除非是不顾“体面”,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将其“强杀”。
但是从韩擒虎的“凶名”来看,这个可能性出现的概率并不大。
说难听点就是:他白苍算哪根葱?也配让“于师兄”跟他“同归于尽”?
不过在表面上,白苍还是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白师弟或许不清楚,韩师叔的人缘,可不太好啊。”
于师兄意味深长道:“光只是韩师叔门下这个身份,就不知道要给师弟你带来多少麻烦。”
谁说我踏马的不知道?我可太知道了!
我“自己家”的“亲亲师尊”,我踏马还不了解吗?
要不然我如此儒雅随和的性情,怎么会被逼着强立“小气凶徒”的人设了呢?
白苍在心里叹了口气,当即直起身子道:“还请师兄不吝赐教。”
虽然说“于师兄”的意思,他已经猜到了一二,并且给他标注了“不怀好意”的标签。
但是趁机了解一下赤龙总观的“生态位”,顺便搞清楚“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谁让“韩老贼”不靠谱呢?
做人呐,一定要靠自己!
“按理来说,我不该说这些,为尊者讳嘛。”
于师兄口中叠甲,开起炮来却毫不客气,“谁让我跟师弟你一见如故呢?”
“韩师叔这人呐,什么都好,就是性情豪烈、不拘小节,言行无忌,难免会让人薄有微词。”
懂了!就是人缘不好,把能得罪的都得罪了遍。
而且嘴巴还臭,应喷尽喷,把自己搞得神憎鬼厌,人称“禾山教鬼见愁”、“人脉黑洞”。
白苍在心里自动翻译着“于师兄”的话,表面上却苦笑连连,“唉,看来小弟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何止是不好过,简直就是举步维艰!”
于师兄意味深长道:“韩师叔可不止是言行无忌,而且还杀性极重,来夏国短短十几年间,就已仇家满天下,剑下亡魂无数。”
“最重要的是:韩师叔这些年来,收了不下二三十位徒弟,但成功走到赤龙总观者,却不足五指之数。”
“仅有的几位,也因韩师叔常年不在总观,几乎是不闻不问,更别说是指点修行了,如今皆已渐行渐远。”
白苍越听脸色越黑,但心里的警惕却也是越来越强。
“那以师兄所言,小弟岂不是前途无亮?”
白苍“面色沉重”,“苦笑”着说道:“请师兄看在我们一见如故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于师兄欲言又止,半响才一咬牙道:“罢了,也就是我们投缘,否则为兄绝不会担此天大的干系。”
白苍闻言面含期待,示意他继续说,心底却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你踏马的这燕国地图也太短了吧?
挑拨离间?还是想让我改门换庭?
于师兄左右环视,压低声音道:“若是师弟想另投他门,或许师兄能帮着说几句话。”
我带你们打!宁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就怕我死得不够快,死得不够彻底是吧?
背叛“韩老贼”,另投他人门下?
怕不是我这边刚刚露出口风,反手就被你们卖掉,然后被“韩爹”亲手打杀了吧?
白苍可以百分百确定:韩擒虎要“清理门户”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管自己。
甚至于,他都怀疑韩擒虎已经预判了他们的动作。
所以才会在太阴府城外,故意跟白苍来了一次“预演”。
但是,你们踏马地看不起谁呢?
这么拙劣的钓技,如此“钩直饵咸”,也想把我钓成翘嘴?
资深钓鱼佬,看似纯良少年,实则面厚心黑的老黄油“白小道爷”,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羞辱。
“师兄这话,以后莫要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