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毋须再忍!
白苍自问不是好人,甚至可以说是天生凶人。
那一种对人命的漠视,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会被吓一跳。
以前在法制社会,杀人需偿命,白苍并未察觉到自己骨子里的凶性。
但是自穿越以来,他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已蜕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几次杀人,皆是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更不会拖泥带水。
但是他始终认为做人要有最基本的底线!
如果连最起码的人性都已泯灭,那跟畜牲有什么区别?
尸芝和映雪红也就罢了,紫河车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是胎满十月,但又还没出生的婴儿,活生生连同胎盘一起,活生生地从孕妇的肚子里挖出来。
如果他连着踏马都能忍,他踏马还算是个人?
最重要的是:不忍,又能如何?
白苍迅速在心中盘算了一遍:首先是孙洪波和张河,这两个跟自己最亲近的人,肯定会受牵连。
焦斐或许也会被连累,但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反过来说:他自己会有性命危险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假如没有韩擒虎在的话,或许白苍直接遁逃,还有被三阴观主追上的风险。
但是有韩擒虎在,这种风险已经被降到了最低。
同样的道理:只要白苍还活着,三阴观主流不会直接杀死张河跟孙洪波,而是会把他们拿捏在手里,当作钳制、威胁白苍的筹码。
换句话说:连生命危险都没有,他凭什么还要忍受这种恶心的事情?
念及于此,白苍的心中赫然已经有了决断。
不过他也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在心里过了一遍计划。
然后静静地盘膝而坐、调整身心,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
半夜,三更时分。
那种熟悉的、阴冷的视线再次掠过后,白苍忽然睁开双眼。
“就是现在!”
他在心里断喝一声,“饮有仪”天赋所化的光华,陡然在眉心祖窍一绞,将盘踞于此的“三尸虫”化作乌有。
一股虚无缥缈、但又玄奥万分的气息,顿时融入眉心祖窍,令得白苍瞬间精神百倍。
三道若隐若现、朦胧虚幻的黑影,更是在眉心祖窍中呼之欲出。
“三魂将现,识海将开!”
“不愧是是上品灵丹,竟然能让我神魂大进?”
白苍见状狂喜,但也没有半点耽搁。
只是心念一动,便已化作幽灵幻影,瞬间穿墙而出,向着郭北县城中的某处疾行而去。
“轰隆!”
与此同时,闷雷乍响。
随即便滚滚而走,电蛇破空,狂风呼啸,骤雨急下。
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突然间便下起了滂沱大雨。
“下雨好啊!”
“雨夜正是杀人天,每逢雨夜,都是我的幸运日!”
“今夜,我只想杀人!”
白苍在铺天盖地的雨幕中穿行,却没有任何一滴雨水,能够沾染他的身躯,尽皆是穿身而过。
好似幽灵幻影,又像是夜行鬼魅,浑然已不在人间。
当白苍再次见到韩擒虎的时候,他正伫立在华盖般的树冠上,神色寡淡地远眺着三阴观的方向。
只见他身穿黑色甲胄,手中提着一柄长刀。
竟然已是一副“全副武装”的姿态!
“启禀师尊:徒儿有要事禀告。”
白苍心中一跳,却也来不及多想。
只是自幽冥间隙中跳跃而出,甩手便将金鳞书扔向韩擒虎,“徒儿已找到三阴观主勾结魔道的证据,还请师尊出手,处置此獠!”
韩擒虎随手接过,看向白苍的眼神多了几分欣慰,“好!很好!不愧是劳资看中的人,果然没让劳资失望!”
说罢,韩擒虎似笑非笑道:“若是今夜没看到你,为师明天便会尽屠三阴观满门。”
“而你,将会被为师扔进十万大山那个虎狼窝中,生死各安天命!”
听得这话,白苍凛然大惊,下意识道:“师尊早已查明真相?”
“你不会真以为,为师必须要靠你,才能查明真相、找到三阴那厮的证据、把柄吧?”
韩擒虎莫名一笑,“这只是为师对你的最后一个考验,看你到底还有没有最后一点人性。”
“我夏国禾山教门下,可以狂,可以凶,可以漠视人命,可以自私自利,可以心狠手辣,可以杀人如麻,总之是百无禁忌,但绝不能泯灭人性。”
“若是连这点最后的底线都没有,迟早都会沦为玄门大派的剑下鬼,还不如回十万大山窝着,跟那帮腐朽老狗,一并坐以待毙!”
韩擒虎的话,蕴藏着太多的信息量。
一时之间,白苍竟然有点消化不了。
正想着,韩擒虎又道:“为师再教你最后一课:我禾山教做事,从来都不需要什么证据。”
“遇事不决?唯杀而已!”
白苍闻言身形一震,好似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师尊教诲,徒儿铭记于心!”
话音未落,韩擒虎赫然已经化作一道长虹,向着三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