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夙声音缓慢且冰冷:“我的女儿不肯认我,让我杀了你,而我答应了我的女儿,要杀了你为她母亲报仇,所以这一次,苏姮,你要死了。”
苏姮心头一跳,定睛看着他,见裴夙眼底都是认真,她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因为,这是褚欢让他做的,他如今迫切的希望褚欢认他,必定会想办法讨得褚欢的满意……
裴夙放下茶杯看着苏姮突然警惕的模样,冷笑:“你以为你今日来了,我会让你活?你说你蠢不蠢?既然知道我现在确定了倾城的死,也确定了就是你派人追杀害死了她,你怎么还敢来见我?苏姮,你的有恃无恐,也该到头了。”
“你……”
苏姮豁然起身,后退了两步看着裴夙,在审视裴夙,辨别他是不是真的要杀她。
裴夙哂道:“你以为我为何要大张旗鼓的入住四方馆引来臻儿?和臻儿一起等你来?不就是怕你不敢来见我,让臻儿来和我一起,你才能寻来么?不然,你应该也不会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不是么?”
苏姮不否认。
要不是知道裴臻来找裴夙,和裴夙一起住在这里了,她不会来的。
她一直知道,裴夙不在乎裴臻这个儿子的,所以从来不吝惜利用算计。
明面上看着是个慈父,实则,因为厌憎她这个母亲,裴夙对裴臻也是深恶痛绝的。
只怕在裴夙心里眼里,从来不觉得裴臻是他的儿子,那不过是一个当年阻碍了他和裴倾城在一起的障碍。
要不是碍于当年老夫人的保护和苏家的存在,裴夙必定是不会让裴臻降生,也不会让裴臻长大的。
既是厌恶的儿子,自然物尽其用毫不心软。
如今被裴夙闻得褚欢身世来到这里,必定会想要找她算账,阻止她暗中谋划些什么来伤害褚欢。
可她不出现,裴夙找不到,便什么阻止不了,就必须要想办法引她来。
裴臻来了,就成了她的人质,她若今夜不来,只怕明日,裴臻就会莫名其妙的中毒病倒,那时裴夙对她的警告和通牒,若再不来,裴臻不死,也得残。
苏姮盯着裴夙看了片刻后,突然就转身要去出去,她要去找裴臻,要带裴臻离开。
然而,她的去路,被突然出现的几个人阻拦了。
那时裴夙的手下,都是高手。
她也武功不差,但是比起这些人,不战而败。
她咬牙转身看向裴夙。
裴夙噙着冷然的笑意,道:“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不过,你想活,想你儿子活,可就得乖一点,不然我就杀了你们母子为倾城报仇。”
苏姮眯着眼咬牙问:“你想如何?”
裴夙一笑,抬手随意一晃,接着,阻拦苏姮的其中一个人就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了苏姮。
苏姮没接,依旧看着他。
裴夙淡淡道:“这是毒药,刚才给裴臻吃了一颗,你也吃了吧,然后为我办件事,你能不能活再说,只要你好好办事,裴臻可以不死。”
这话轻飘飘的,但是苏姮不问也知道,他想要她做的事情,不会简单。
她咬牙愤然道:“裴夙,他到底是你的儿子,是你唯一的继承人,你当真就这么容不得他?”
裴夙不屑一笑:“这话你就不该问,何必自取其辱?我若在乎所谓的继承人,要多少没有?缺他一个?若不出意外,他确实是我认可的继承人,和如今横生枝节,也只怪他生错在了你的肚子。”
苏姮心口堵得喘不过气。
即便这些年,那些恋慕情意早已随着他的无情而消散,可还是忍不住被他再次伤到。
他不在乎裴臻,她却很在乎。
那是她的儿子,她对裴夙无望了,儿子是她唯一的慰藉 ,她是一个母亲,与那些为了孩子不惜所有的寻常母亲没有区别。
裴夙可以轻而易举的弃如敝履,她绝不能。
苏姮嘲弄一笑,咬牙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裴夙下巴微抬,漫不经心道:“你先吃了这可毒药,我们再说。”
苏姮紧咬牙关,握着拳头,垂眸看着裴夙的手下递到她跟前的小盒子,迟疑着没动。
挣扎权衡了很久,她才粲然一笑,抬手抓过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毒药,仰头吃了。
见状,裴夙耐人寻味的笑了。
很满意。
。
翌日,皇帝并没有来明王府,但是派了施庆山再来看望问候,转达皇帝的话,让褚欢好生在王府养胎。
但是,裴夙又来了。
褚欢直接拒绝见他,只是派出去传话的拂兮去而复返,说裴夙是要来说关于苏姮的事情。
明明答应了要杀苏姮,如今却又为了苏姮的事情而来……
褚欢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想了想,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