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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川一顿饭就吃掉了快三两银子,零钱还打赏给伙计,不用找了。
好贵,而且不能挂账!他真得找找开源的办法了。
祥云苑则是敦裕城最大的曲苑,夏州的名角儿轮流在此坐镇,客人还能听书、下棋、作画、投壶、商谈…甚至心烦时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会儿,那也能来这里要个雅室——也就是位于后方的贵宾包间,人少,安静。
贺灵川一进祥云苑就要楼上的雅室,但茶博士面露难色:
“这位公子,楼上客满了。要不,给您安排楼下的雅座?”
“不成。”这种事儿贺灵川遇多了,下巴一抬,“那些人配坐上边儿?”
毛桃在一边狗腿道:“这位是本州总管贺大人的长公子。贺大少能来,是你家蓬壁生辉!”
茶博士一惊,这是昨天进城的大人物?
“可、可是…”
话未说完,边上来人道:“贺大少,我家公子愿意让出楼上雅室,请这边来!”
贺灵川“呵”了一声,不再理会茶博士:“带路。”
那名侍从引贺灵川上了二楼,就在戏台斜上方,是最好的观赏单间。
这时单间里当然没有人了,贺灵川大喇喇坐下,就把这名侍从挥退,也不问他家主人是谁。
茶博士跟上来,赶紧摆上茶水、零食、果盘。
药猿伶光跳到桌上,拿起橘子慢慢剥了起来。
它跟在贺灵川身边已经十来天了,肉眼可见地胖了一圈。
岩狼在贺灵川身边是最吸睛的那一个,又刚吃饱,这时反正没事儿干,趴桌下开始睡觉。
贺灵川在这里待了两个时辰,先听了几出戏,赏了几个角儿,等到太阳西斜时,四边的窗户挂落两层黑布,炭盆子搬到墙角的幕帷后面,厅堂一下子陷入黑暗。
虽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一丈外的东西是瞧不到了。
前方台子上传来一点声响,初时悉嗦,后来连成一片,竟是夏夜虫鸣。
原本蒙头大睡的岩狼,耳朵也动了动。
虫鸣最欢时,青蛙也加入。
坐在厅堂里的人们闭上眼,倒真像置身夏夜的水塘边,才能听到这样生机盎然的大合唱。
紧接着扑噗噗振翅声,并几下嘶哑的鸣叫、稀里哗啦的水声,这是鹭鸟到了。
它们一来,虫蛙就闭上了嘴。
而后,池塘边就有了人声,男人,女人,先说了会儿悄悄话,又粗鄙又挑趣,咯咯吱吱笑成一团。
再往后的动静少儿不宜,写出来就要404。
半晌,台上声息全无。
贺灵川耳力大有长进,这时就听见前方传来悄悄下台的脚步声。
很快四周的黑布就被揭起,西斜的阳光重新照出满堂余晖。
台上当然空无一人。
方才,这里表演的是口技。并且贺灵川听脚步声也知道,上演这么一出交响大戏的仅有一个人。
那厮嘴上的功夫是真不错。
贺大少当然带头鼓掌,豪气干云地甩出一锭银子:“好,赏!”
就在四下掌声雷动时,方才那名侍从又过来了,悄悄传话:
“贺大少爷,我家公子有请!”
贺灵川恍若未闻,毛桃抱臂哼了一声:“哪一个啊?”
这名侍从心里暗骂,主人雅间都让了,钱也付了,这厮连问都不问一声,脸皮真厚。但他表面上还要恭恭敬敬:“我家公子姓李,尊名一个霜字,族中排名第十。”
贺灵川呵了一声,正主儿到这个时候才露面,也算沉得住气。
“带路。”
小厮领着贺灵川穿过两道门,前往后堂的雅室。
再拐过几道连廊,前厅的戏曲和喧哗到这里就完全听不见了。
小厮推开一道门:“请!”
里面的贵公子也站了起来,首先向贺灵川行礼:“贺大少安好,在下李霜!”
“哦——好。”贺灵川面露讶色,“原来是李公子。”
他应得含含湖湖,但心里清楚这是李榕的第六个儿子,族中同辈排名十。昨天詹家出事,这个李霜从头到尾都没出现,大概人不在敦裕。
他大概二十出头,白脸长眼,五官端正,笑容也很阳光。贺灵川记得,这是李兆李老头儿生前最看中的后辈,还想让他继承自己衣钵来着。
他在李霜的殷勤招呼中落座,边上的侍女立刻上来斟茶,桌上还摆着四色果品。
“李公子找我何事啊?”
“实不相瞒,在下专为李家的事故而来。”李霜脸色端正,开门见山,“这是李家犯下的大错,是我父亲和大伯太过冲动。那时我又在三芗源,没能劝阻他们,今日赶回敦裕,立刻就向贺大少求助。”
“求助?”贺灵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