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又是盘龙城最早的主街,十五年前铺面是那么少,现在也还是那么少,多一间都没有!”
他拿食指用力戳眼前的空气:“有钱都买不着,你就说,抢手不抢手?”
贺灵川笑道:“天霜酒家?”
“那穷酸地方谁去,他家最好的酒里也偷兑水了。”胡旻不屑,“要去就去溢香楼!”
溢香楼的逼格就体现在环境上,以及酒菜的价格比天霜酒家这种平民馆子贵两倍。
贺灵川摸摸口袋,幸好前几回完成巡卫任务还攒了点钱。
萧茂良没空,阿洛应约而来。贺灵川还请了刘仝、门板、瘦子和柳条,这几个现任队友一听他在溢香楼摆酒,二话不说抬腿就到。
贺灵川这才知道,小队在八天前的激烈战斗中减员三人,现在连他在内也只剩六个活人。这种编制肯定是要调整的,在新人员补充进来之前,他们可以稍事休息。
战友的牺牲一直是悲伤的故事。不过众人没显出多少伤怀,反而饮酒吃菜十分畅快。
贺灵川知道,这些人过惯了刀头舐血的日子,早就看澹生死,及时享乐。
即便伤感,也只是一时。
活在盘龙城里,就要被迫学着看开。
每到大小战役过后,城内的饭庄、酒楼、红馆坊,生意总是特别好。刚领到军功奖励的将士不介意到市井去撒撒钱买点乐子,促进一下消费。
今天中午,溢香楼就门庭若市。
门板抓着酒杯站起来,对着四周大吼:“贺灵川在此,谁来跟他喝一杯?”
场中顿时安静,人人回头看过来。
直到门板伸手,对贺灵川又指又点,再叫道:“啊?谁来?”
轰地一声,应者如云。
有个比门板还壮的汉子抢先跳出长椅,两步跨到贺灵川面前,杯子里的酒水都撒出去一小半。
他举杯齐鼻,粗声粗气:
“好汉子,我敬你!”
贺灵川还能说啥,只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瘦子赶紧给他倒酒。
又有两人挤挤擦擦过来了,其中一人领先半步,酒杯差点怼到贺灵川鼻子:“你带我未婚妻回来了,我谢谢你!”
贺灵川愕然,众人哄堂大笑,好几个起哄道:“人家舍命送回你老婆,你就一句口花?不行不行,太寒碜!”
这汉子咧了咧嘴:“要你们这帮b玩意儿教?我送了的!”他转问贺灵川,“那几罐酱菜臭不臭?”
原来是他送的!贺灵川一时不好接茬,犹豫一下才道:“臭…臭不可闻!”
这汉子顿时眉开眼笑:“臭就对了!臭才是好酱菜!”
他又近前一步:“我跟你说,我老娘腌的酱菜每到出缸,别人都抢着要买,不比城南的春台酒贱!”
他是当好东西送的,贺灵川又跟他干了一杯:“好,吃完再找你要。”
这汉子朝他竖起大拇指,然后给别人让位置。
又过了几位敬酒客,居然来了个女人,腰间挎着一对短刺。她把酒樽往贺灵川面前一放,回身朝着送酱菜的汉子一指:“我就是他未婚妻!你要是没跳进妖怪洞,说不定他现在屁颠颠就去找小娇娘了,我谢谢你!”
阿洛正在喝酒,听到这里一口呛着。
贺灵川看看这女子膀大胯圆,又看看她未婚夫瘦瘦高高,轻咳一下:“祝你们百年好合。”
女子对贺灵川道:“我敬你三杯,你随意就好。”说罢倒了三杯酒,仰脖子就干了,比喝水还痛快,而后道,“我妹妹还没嫁人,相了好几门亲事,左右看不中,眼光高得很。要不要介绍给你?”
贺灵川还未说话,旁边有人接话:“别相、别看,她妹也是个彪老娘们儿,沾上了你就跑不掉!”
众人大笑,女子也冷笑一声:“吴老六你起来,我们单挑!”
重点已经不在贺灵川这里了,他默默焖下一杯酒,转头一看,后面至少还几十人排队、上百人围观,不觉头皮发麻。
也就两刻钟后,他就被灌到半趴。
他趴在桌上躲酒,瘦子拍着他的背对众人道:“喝倒了喝倒了,别敬了,下次赶早啊!”
他左支右挡好一会儿,热情的酒客们这才慢慢散去。
贺灵川缓了大半天,又运真力,才把酒意强压下去。
鬼针石林之战,众人在绝境中背靠背而战,贺灵川还舍身炸妖巢,一下就跟大家培养出坚定的革命友谊,这时在酒水催化下又是称兄道弟,谈笑晏晏好似多年故交。
刘仝向贺灵川解释道:“我把你的表现报上去了,上头非常欣赏,但认为你加入巡卫的时间太短、阅历不足,暂时不予提拔。”
贺灵川不免有些小失望。提升到队正就有机会入选大风军,但他现在连火长都没当上。
但正如刘仝所说,他自身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