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简中翻阅,观一弟子想要日日待在师尊旁边,且想要亲近,行走坐卧皆是随行,这是为何?”钟离白思忖道。
周轩愣了一下问道:“年岁如何?”
“未说年岁。”钟离白回道。
周轩眉头拧的死紧:“钟离师弟,此法不可学,此乃师徒悖逆之事,为天下人所耻笑的,你从何处看的玉简?”
钟离白迟疑了一下道:“那日秘境中所得,师徒悖逆?”
周轩眉头未松:“秘境所得,难怪,如此行为不可效仿,师尊为长辈,只可尊重孝顺,不可生悖逆之心,否则便是将那抚育教导的恩情抛之脑后,全然做了忘恩负义的豺狼之辈,钟离师弟还是早些将那玉简丢掉为好,古往今来如此悖逆之事莫不遭尽了世人的唾骂,万不可学。”
“原来如此。”钟离白面色不动,心中满满的喜悦却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只剩下了满心的沉重,“多谢周师兄指导。”
原来他竟生了悖逆之心。
“你年岁尚小,偶尔观些不同的事物难免生出好奇之心,旁的也就罢了,这是大事。”周轩松开了眉头笑道,“你有不解,能及时解决便是好的。”
“嗯,多谢周师兄。”钟离白不动声色。
蹇宸峰顶林木环绕,风景如画,钟离白却停留在了半山腰上,循着小路向上走着。
悖逆之事,原来师徒是不可期待那样的亲近的。
幼时可行,长大了却不行了。
钟离白拳头收紧,脚步停下,心中郁气愈发沉积。
要是不是师徒就好了!
此种想法浮现在脑海中时,钟离白蓦然回神,直接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怎可有如此不孝之心?”钟离白低头看着地面扪心自问。
是师尊将他从泥泞中捡回的,也是师尊教他养他,纵使他这人性格与旁人作比有些古怪,师尊也从未苛责,而是爱他如初。
墨玉令执于面前,他始终记得当时被师尊收为弟子时的喜悦,那是让他雀跃狂欢,夜夜美梦的喜悦,意味着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待在师尊旁边,被他抱着,哄着,悉心教导,立于人前时可说自己是蹇宸峰一脉。
有朝一日师尊若有需要,他也能尽心于前,不使师尊一人支撑。
曾经的美好愿景从未忘怀,可他竟生了悖逆之心。
竟然在想若非师徒,是否便可亲近,可事实是若非师徒,他便只能如同旁人一样远观仰慕,一开始便没有亲近的资格。
脚步踏上了峰顶,树影摇曳中,那一抹侧卧在软榻上的身影格外的鲜明。
白衣微垂,微风拂过坠落的墨发,眼眸轻闭,钟离白不消近前,便已能想象那处的画面。
必是眼型姣好,唇角轻勾,若是睁开眼睛看着人,桃花目自酿三分情意,用别人的话说,便是被蹇宸真人余光轻扫,骨头都足以酥掉了。
师尊他无论是样貌,修为还是性情皆是完美,这天下无人能出其右,能待在他的身侧已是幸运,不该心存妄想。
钟离白出神时榻上的身影轻动,他蓦然抬头,脑海里一片空白的情况下竟是转身朝着山下奔去。
不能见师尊!原本未知时还可独自品味,如今若是见了,只怕难收那样的心境。
沈醇挑眉看向那身影消失处问道:【出什么事了?】
【白白今天去问周轩,周轩说徒弟爱上师父是不孝,说的很严重。】521总结汇报。
【他知道了?】沈醇问道。
【白白问的很隐晦,周轩不知道,白白自己知道了。】521说道。
【其实某种程度上也未说错。】沈醇起身道。
师徒上下有别,自有它的道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只有一方动了心思,另外一方必然无法接受,且年长者若有心思,极易在成长过程中诱导,也正因如此,他才必须格外小心的处理这段关系,免得阿白心有不适。
旁人是旁人的事,他们是他们的事,于阿白而言是师徒,于他而言,却是先是爱人,才是师徒,那是早就约定好了的事。
沈醇离开峰顶,却未追人,而是朝着燎剑峰的方向飞了过去。
【宿主您干嘛?】521问道。
【去赞誉一下周轩,让燎剑真人烦恼几日。】沈醇笑道。
道理是道理,情绪是情绪,徒弟让他们师徒烦恼,他自然也得让他的师父烦恼,子不教父之过。
“……周轩此次秘境表现确实堪为弟子之楷模。”沈醇笑道,“他与在下弟子交好,多去蹇宸峰转转,也能让蹇宸峰热闹几分。”
“蹇宸真人说的有理。”燎剑真人面上赔着笑,心里却一个劲的犯嘀咕,“弟子往来也是正常,只是多有叨扰。”
“周轩这孩子我很喜欢,当年门派小比时我便觉得他品性端正。”沈醇笑道。
“蹇宸真人抬举了。”燎剑真人笑道。
你来我往半刻钟,沈醇总算起身离开的时候,燎剑真人脸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