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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枝懵了懵,鼻尖红红的。
“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我为什么要幸灾乐祸?”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幸灾乐祸!”
“……”
薄叙看着桑枝,不禁失笑,此刻的桑枝就像炸毛的小猫,一点就燃。
又可怜又可爱。
“你为什么要笑?”桑枝根本顾不得自己现在有多丢脸,反正他也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了,她干脆就冲他发起小脾气。
“你不许笑!不许笑!!”
薄叙由着桑枝发泄,点着头:“好。我不笑。哭完了没有?”
桑枝一愣。
薄叙从沙发上起身,走向前方柜面上面放着的烧水壶。
他从旁边托盘里拿起一个之前已经洗过的玻璃杯,往里面倒了半杯热水。
杯沿的热气袅袅升腾。
“哭完了,就喝点水。”
他背对着桑枝,修长利落的身影恰好落在头顶吊灯散发的冷调亮光的阴影处,看不到脸。
桑枝怔了许久,直到薄叙将装着热水的玻璃杯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她才稍许反应过来,别过脑袋,倔着声否认:“我没哭。”
但偏偏情绪到了,她再怎么想掩饰,都没办法。
胸口像有什么东西膨胀着,挤压心脏,又疼又闷。稍微一眨眼,酸涩的眼睛就又掉下泪来。
桑枝知道薄叙在看自己,就蜷起手指抹了一下眼角,为自己辩解,语气里带点倔强:“虽然我哭了,但是我不是为了别人,我才没那么软弱。我是在哭我自己。”
而后她声音低下来:“太不值得了。”
“我追了他三年。如果一开始他就拒绝我,我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可是他没有拒绝我,他还答应我,高中他不能谈恋爱,要等到毕业。于是,我就等到高考结束,等到我们毕业。”
此刻的桑枝好像把薄叙当成了倾诉的对象,眼角的眼泪越擦越多,声音也多出明显的委屈。
“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从一而终吗?我坚持了这么久,从来没想过他会跟我提分手。”
“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但是我想,一定不是我的原因,肯定不是我的原因。我什么都没做错,肯定是他的问题。”
桑枝想起过去的这三年,她几乎尽她所能的对梁沉好了,即使她有许多小脾气,知道梁沉不擅长哄人,她都默默的自我消化,跟他妥协。
明明她也是个喜欢撒娇的女孩,她一直都很需要被人哄。
桑枝真的觉得她已经做到最好了,现在分手,她才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如果他现在回头找你,你会跟他复合吗?”
薄叙与桑枝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眼皮微垂,看着她,冷漆漆的眸底落下小片阴影。
对于这个问题,薄叙并没多少把握。
毕竟桑枝追了
梁沉三年,三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但他很自私,他希望他们就此分手。
问题问出来后,薄叙看到桑枝摇了摇头。
那一瞬间,他的心在摇旗呐喊。
他想,真好,她没有思考就摇了头。
“他回头,我也不会回头了。”
桑枝虽然情绪低落,脑子却很清楚,分手让她很伤心,但也就只剩下伤心了,以后不会有复合的可能。
她就是这般小气和记仇,不论是谁,只要是先丢弃了她,那么她就绝对不会再回头。
她连亲生母亲都没有选择原谅,更何况梁沉。
两个人话题进行到这,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
桑枝循声望去,是薄叙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在响,贴在布料震动,带来一阵阵嗡嗡声。
这几天不愉快的经历,让她对电话铃声特别敏感,这种敏感像从心底伸出一只手,抓紧她的心脏,告知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正如桑枝想象的那样,薄叙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她接起电话。
她听到他简单说了几句,类似于“在外面”、“知道”这样的语句。
太相似了。
这样的情景她在梁沉身上见过太多次,她忽然觉得很难呼吸。
薄叙不到一分钟就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垂手,回过身,发觉桑枝低着头在掉眼泪。
刚刚她还在嘴硬说自己没有哭,现在却颤着纤瘦的肩背,哭得很伤心。
薄叙忍不住上前,还未有所动作,就被桑枝用力攥住了手指。
她好像在用全身的力气,攥紧他。
“你要走了吗?”
她哭着说,“你能不能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
“我真的很不喜欢一个人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