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差役看到眼前的一切,惶恐不安。
他真见到了三百个葬坑,四周一片狼藉,木屑,弩箭,火器凌乱的散落在四周。
地上还有污血,以及没有处理干净的碎肉,内脏,山风吹过,浓雾的血腥之气令人作呕。
“来人,将他压入衙门,关入天牢!”
胖差役大声下令,他的脸色苍白,说出这话后,上下两个嘴唇都在打颤。
两名捕快从人群中走出,将脚链和手链上了锁,押着浑身沾血的男子朝着官道走去。
“头儿……”
一名捕快回头,见胖差役站在数百新坟之间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便朝着他呼喊。
胖差役闻声清醒,他转头来,沉声道:“你们先回去,我要在此地再查看一番,乾列已经多年没有发生命案,一定不可放松懈怠!”
那名捕快点头称是,转身准备离开之际,胖差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叫住了那名捕快,问道:“大人多久没有回衙门了?”
那名捕快一愣,明显是没有想到胖差役会突然问起这个,他思索了片刻,答道:“属下没有记错的话,大人离开衙门已经有三个月头了!”
“三个月了啊,确实有些久了!”胖差役沉吟片刻,对着那名捕快摆了摆手,道:“回去吧,路上小心!”
捕快挠了挠头,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胖差役,然后离开了此处。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胖差役动了,他沿着四周走了一圈又一圈,从日头高起走到了日落,最后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眼前的狼藉沉默不语。
他的手中来回搓捏着一块令牌,令牌应是用纯金打造,在昏暗的天下格外耀眼。
胖差役一遍又一遍的打量令牌上的字迹,他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阴沉。
“三百装备精良的大齐将士为何会死在乾列境内的荒郊野外?”
“这满地的木屑明显是一艘可载千人的军船所留,一艘船不在水中,怎会突兀出现在这里?”
胖差役自言自语,他抬起头,看向那座形似一头老虎的青山,轻笑一声,道:“难不成这艘船是从天下掉下来的?”
他在此地查看了足足四个时辰,除了确认了这些新坟的身份,以及四周的木屑来自一艘大船外,其他线索一无所获。
“乾列靠近姬水不假,可此处距离码头足有二十里有余,一艘可载千人的大船怎会无缘无语出现在这里?”
“看此地样貌,又是一副大船从十几丈的高空坠落而下造成,就算是姬水起了风浪,也不至于将一艘可载千人的大船吹出数十里外,诡异,太诡异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胖差役叹了口气,天色将晚,气温逐渐下降,有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寒颤,目光所及尽是影影绰绰的坟头。
荒郊野外,一时胖差役也有些怕了,赶紧起身匆匆离开了此地。
半柱香后,他神色慌张的来到了官道,心中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官道,阳气极重,又有大齐国运加持,一般邪祟不敢在官道上放肆。
更何况,胖差役似乎官家人,又是专司衙门的捕头,魑魅魍魉这种东西又怎敢近他的身。
可今日,胖差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生后似是有东西再跟着他。
“坏了,马上就要酉时了!”
胖差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急得大叫一声,乾列是有宵禁的,酉时闭门,辰时开启,他若是误了时辰,进不了城,可就麻烦了。
这是县令大人离去之时亲自下的命令,令文如今就贴在城墙下,并且还立下规矩,无论是谁只要过了宵禁时刻,谁都不能进城,哪怕是他被关在城外,也不可开门。
“什么狗屁的破规矩!”
“任职数年,统共见了不过十几次,这样的人也能坐镇百里,护佑一方平安?”
“嘿,难怪一点政绩没有,活该一辈子不能高升!”
胖差役一边赶路,一边小声的咒骂着,他骂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掌管乾列百里之地的县令大人。
此处官道距离城门不过三里,可对胖差役来说犹如千里之遥。
他一路狂奔,两旁葱茏的古木犹如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鬼物在他身旁闪过。
“他奶奶的,怎么还没到?”
胖差役气喘吁吁,满身的肥肉随着他的奔跑上下晃荡,胖差役第一次觉得这身象征着他体态丰盈的肥肉成了累赘。
“不对劲儿,不对劲儿……”
胖差役突然停了下来,嘴里呢喃不止,一对细小的眼睛瞪圆了,朝着官道两旁打量。
看着眼前一一棵棵茂盛的古木,他愣在了原地,惊惧之色浮于面上,斗大的汗珠一滴接着一滴从他的额头滑落到地上。
即将酉时的官道,寂静的可怕。
胖差役看着路旁一个羊肠小道,猛地将腰间的官刀拔了出来,凛冽的刀光随之一晃,他咬着牙开口朝着四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