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划和调整,首届三省六部官员已经就位,凌盛由原来的御史大夫摇身一变,成了门下省负责人,官职为侍中,依旧负责检查监督职责,中书省最高长官中书令,由原太常李勋担任,尚书省最高长官尚书令则由大司农史达开担任。
这几人都是朝中元老,忠于王室且能力出众,这样的任命几乎无人有异议。
唯一令人比较诧异的是,只手掌控丰国王都的吴乾,却甘愿担任光禄勋的职务,而没有胁迫朝廷给到自己更高的官职,这也让包括凌盛在内的所有人都相信,吴乾此人不会成为第二个王仁则。
而一向低调的梁思奇,则被任命为中书舍人,开始从幕后走到前台,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
随着三省六部官员到位,丰国朝廷也终于不再风雨飘摇,各项政令畅通,各部各司其职,这也使得原本还蠢蠢欲动的野心家们放弃了冒险的行为。
没多久,各兵团将领、各地方官员纷纷呈来效忠书,所有人都表示将永远终于丰王,终于丰国朝廷。
趁着大雪阻途,北方狼国暂时不会南顾,而南方虞国又忙于王位之争,暂时也无暇北上,吴乾随即下定决心计划施行改革吏治的方案。
这日朝会,吴乾第一个出班启奏道:“启禀王上,如今叛党余孽已除,三省六部官员已到位,如今我丰国政通人和,团结一心,是时候该着手施行富国强兵策略,我这里有几条建议,可供王上和诸位大人参考。”
中书令李勋作为王室宗亲,以前被王仁则压着没有出头之日,如今成为中书省的一把手,终于扬眉吐气了一会,在他看来,吴乾小小年纪,锐气太盛,这富国强兵的策略哪是谁都能想得出来的。
只听他酸不溜溜道:“吴太傅年纪轻轻却常常能想人之不能想,能人之不能为,李某倒想听听吴太傅有何良策?”
吴乾哪能听不出他话中之意,只是心里暗骂道:你这无耻之徒,似乎已经忘了是谁让你坐上了中书令高位。
上官瑾、凌盛等比较了解吴乾的人自然对他信心十足,丰王李泓亦然,只听他闻言一喜,道:“太傅有何富国强兵的良策,请快快道来。”
吴乾于是道:“富国强兵无非要做到三点,其一,以民为本;其二,整顿吏治;其三,提升国防。”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高谈大论,没想到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李勋一声冷哼,不屑道。
吴乾则不以为然,只听他继续道:“以民为本,需要做到劝课农桑、兴修水利、减轻赋税……”
话还未说完,那李勋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般,跳起来道:“如今国库空虚,兴修水利不要银子吗?你还要减轻赋税?”
吴乾额头顿时青筋纠结,忽然之间,他对眼前这个出身宗室的草包中书令厌恶至极,只听他咬着牙道:“随便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
李勋从吴乾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杀意,只见他一缩脖子,浑身汗毛都倒立了起来,但很快,他又变得平静了,在这大殿之上,吴乾
能把自己怎样?
想明白这点,李勋随即更加肆无忌惮道:“你说的不对,我才要打断嘛!而且你说的这些张口就来,又有什么可以支撑你说的都是对的呢?”
“李大人这话就不对了。”
时任门下侍郎的董旭出班奏道:“董某亲自去过吴太傅治理的北海县暗访,可是亲眼见证了吴太傅如何将一个偏僻落后的小县城治理得一片繁华,那里的百姓到现在也不必担心三餐不继,衣不蔽体。”
“哼,除非我亲眼见证过,否则我又如何能信呢?”李勋强词夺理道。
吴乾深呼吸了三次,终于情绪有些恢复了,他也不与那李勋辩解,而是继续道:“整顿吏治便是要广开言路、从谏如流,还要精兵简政,裁撤掉多余的部门和官员,同时,还要兴科举以选材,行考核以辩才……”
“荒谬!荒谬绝伦!”
只听李勋再次粗鲁地打断了吴乾的话,而这次,不光是吴乾,很多人甚至包括李泓在内,都纷纷皱起了眉头,对李勋的粗鲁和无礼表示不满。
而李勋却毫不自知,他继续唾沫星子四溅道:“广开言路岂不是匹夫走卒都可广议朝政?精兵简政裁撤官员,岂不是要逼这些人造反?兴科举行考核,岂不是要毁了老祖宗留下的举孝廉制度……”
“够了!”
“闭嘴!”
李泓和吴乾几乎同时厉声喝道。
这一嗓子喊完,很多人都忍不住被吓得一哆嗦,李勋却还不知死活继续道:“吴太傅还是太年轻,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以后这种无稽之谈就别在朝堂上说了吧。”
果然,吴乾闻言再也压不住心中怒火,随即对李勋冷声道:“李大人,你定是昨晚没睡好有些胡言乱语了,我看,你不如先行回家去休息一会吧。”
“我昨晚睡得很好……”李勋还没听出吴乾话中之意,竟还想辩解。
只听吴乾冲着宫门外喝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