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一路飘晃,四平八稳,最后落在了灌江口。
这里生机盎然,二郎真君道庙门口的老榆树下晃悠悠一个花藤秋千,哮天犬正在上头趴着晒太阳。
听闻头顶传来声响,哮天犬抬头,正见红袍清亮的三太子带着他的小灵宠软软来了。
“软软!”哮天犬化身白衣少年,面露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他音色清朗,带着朝气,这样发自内心的欣喜意味叫喜恰一顿,心情也瞬间轻快了不少。
甫一落地,已与她熟络的哮天犬要给她一个朋友的拥抱,她也张开了手,又被哪吒拎着后颈衣襟转了个圈。
突然扑空的哮天犬挠了挠头,才想起和哪吒行个礼,虽然不大情愿:“......三太子。”
哪吒轻哼一声,看了哮天犬一眼,又看向喜恰,这次没再多拘束他们。
“你们玩吧。”
本来他这次来灌江口,也是真见喜恰心情不好,带她来放松找朋友玩的。
杨戬也正好在家,放两只小灵宠自己在外头玩,他便闪身进了道庙内。
见哪吒走了,哮天犬凑去喜恰身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下了定论:“软软,你怎么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三太子欺负你了吗?”
忠诚耿直的白色仙犬,其实很心细,多与人相处一会儿就能判断此人是否良善,可否深交。
喜恰上次来,虽然初时不太愉快,但小误会接触后他们还是玩得很开心,他自然也已把她当成了朋友。
“没有啦,小主人人很好的。”喜恰摇摇头,她不是个喜欢叫别人担心的性子,忙扯开笑容,“我没有不高兴,你看错了。”
哮天犬不大相信,分明她眼里就是有几分难受。
“走吧走吧,我们去荡秋千,我替你摇。”她已快步走到秋千边上,朝他招招手。
哮天犬也走了过去,抓着她的手挪开:“你来坐吧,我来摇。”
她是客人,而且晓得她很喜欢这个秋千,哮天犬是个大方犬,自然让她玩。
“哪吒真有那么好?”他又问她,语气有几分怀疑。
也不怪他怀疑,哪吒三太子虽然长得艳,得众多女仙青睐,但也是出了名的我行我素,还很高调嚣张,整日点了兵就浩浩荡荡下界除妖,有时都没有玉帝的除妖令,就是懒得待在天庭。
看似玉帝和李靖都能叫动他,实际能叫动他的只有他自己。
这样张扬桀骜的人,又风风火火的,哪里静得下心养灵宠,这可是需要很多耐心细心的事。
喜恰还是点头,她心里的哪吒还是很不错的:“他很好啊,你看,我不高兴,他还带我出来玩。”
哮天犬轻哼一声,微微仰起下巴:“没我主人好。”
关键时刻顶用的还得是他主人,当年与那花果山的孙悟空大战一场,哪吒可是败了的,最后是他主人二郎真君收的场。
喜恰没接话,哮天犬复又一顿,反应过来:“你还说你没有不高兴,明明就是不高兴了。”
“......”她才意识到她一下说漏了嘴,有几分尴尬。
“怎么不高兴了,不是哪吒惹你,是在天庭觉得不舒服吗?”哮天犬追问她,“你告诉我,我保准给你出气!”
他一激动声音太大,引人注目,喜恰慌了,想回头去捂他的嘴。
“天庭本来也没什么好待的,你既然喜欢灌江口,不如就住在这儿——”
话还没说完,哮天犬忽听见后头有声响。
“哮天。”这是他主人的声音,是提醒他注意言辞。
“软软。”这是哪吒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他听不出哪吒的情绪,喜恰却听得出。哪吒好似又不太高兴了,她忙收回要去捂哮天犬嘴的手,还下意识将手背在了身后。
小少年将她从秋千上捞起,瞥了哮天犬一眼。
“男女授受不亲。”他似乎是咬着牙说的,又装做很平静,“你俩不许挨得太近。”
杨戬端持折扇,面色间起了一分迷惑,却更像是了然于胸,故意戏谑:“两个小孩儿闹着玩罢了,三弟这是怎么了?”
“哮天犬几千岁,也叫小孩儿?”哪吒抿了抿唇,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舒服,言辞都犀利了些。
杨戬替他扇了扇风,笑了一声:“他只是与你的小灵宠荡会儿秋千玩。”
“我的小灵宠。”哪吒重复他的话,似在强调,“杨二哥,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哪吒的确是风风火火我行我素的小太子,说来就来,说要走就走。风火轮生于足下,不过瞬息就带着喜恰腾去空中了。
待到只有他二人在云间,他的神色还有几分不自然,向喜恰开口。
“回家了。”
喜恰瞧着他,也觉得他怪怪的,但还是依着他的意思点点头。他的手还扣在她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