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个为什么,一万个疑惑,在找不到朱梦瑶,也联系不上萧泾渭的情况下,只能化为更深的怒火,藏在眼睛里,窝在心口处。她感觉自己像是个打足了气的球,随时可能会爆掉。
“我不会原谅她,绝不会。”褚优优咬牙切齿的强调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但直到此刻,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无能狂怒,稍微纾解一下不受控的心情。
郑小虎赶回来了,郑大姐和几个老姐妹也到了,大家围在小院之外,看着褚优优那个模样,所有人的情绪莫名的揪着。有心想劝,但褚优优根本不听,站起身,回了房间,没过多久,屋子里传来了嚎啕大哭的声音。从未曾听过有人是那么撕心裂肺的拉扯着声音,很快,她把脸埋在了被子里,声音变得闷闷沉沉。不知过去了多久,屋内的声音没有了。
郑大姐等人竖起耳朵听。
郑小虎几个人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努力的按时着对方进去看看。
可哪里敢呢。
正因为对彼此太过了解,才对眼下里的状况分外的不知所措。
“萧厂长出去也是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一次也没往厂里打电话?这么大个厂摆在这儿,即使真有啥要紧事,他也不能真的全丢下了,管也不管了吧。”
“萧厂长可不是那样的人,别在那儿胡说八道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给耽搁了。”
“总得想办法联系一下。”
“让那个姓朱的女子出来解释,她在咱厂白吃白住,怎么还干这种缺德的事?”
“她不是想要做咱们的厂长夫人的吗?跑来破坏褚厂长的宿舍是几个意思?真看不出来她会干出这种事,还是个大学生呢,做学问做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
门口讨论的越来越热闹,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声音越来越大。
屋里的褚优优忽然发生一声怒斥:“你们有完没完,该干嘛干嘛去。”
这一嗓门真是比什么都好使,先前还兴致勃勃的这些人立即如作鸟兽散,只有负责销售的那几位留了下来,他们与褚优优的关系更亲近一些,担心她出事,总不可能离开,放她一个人在里边。
大家的议论声早已停下了。
郑小虎与李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到了这事非常难办。正在不知所措之际,李知恼火的站起身:“我去想办法找找萧厂长。”
“你去哪儿找?我们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走的时候也没跟咱们提起呀。”郑小虎下意识就选择跟了过去。
“总得试试。”李知指着红砖房的方向发出不容置疑的声音,“你回去,守着她,万一有什么需要,她身边总得有人可用。”
郑小虎明白李知的意思,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
临时决定要出发的萧泾渭并没有顺利的买到火车票, 但这也不能阻挡他回去寻找妹妹的决心,他买了站台票,跟随着人流挤上了绿皮火车,在车厢的连接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便眼神发怔的往窗外看。
从天色大亮,看到了临近黄昏。
夕阳落日,彩霞漫天,他心里头憋闷又难受,灼灼目光,始终落在极远极远的地方,情绪过于激动,哪怕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依然没办法平静,他努力的回忆着过往,试图去想起小鱼的样子,然而即使再努力也非常的徒劳,二十几年过去,他对于小鱼的印象只停留在大雨的夜晚,在雨幕深处消失的小小身影,大人们说那是小鱼穿的是一件花布袄子,光着脚丫,披散着头发,至于别的,就不清楚了。
小鱼如今应该是跟褚优优差不多大的年纪,这些年,她是怎么长大的呢?遇到了好心人,收养了她?又或是流离失所,四处为家,承受足了生活的苦难?
她又是怎样子确定自己的身份,重新找了回来?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吗?又或是,来认亲的那个人并不是小鱼,是搞错了的寻亲者,摸到一点讯息就找上门来碰碰运气?
这些年,类似的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每次怀揣着巨大的希望去重逢,但换回来的却永远是沉甸甸的失落。许老师在世的时候,曾经宽慰过他。
他说,人生在世,缘来缘往,不管是亲人、朋友、伴侣,又或只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关系,这些全需要一些机缘在。比如他,少年丧父丧母,这便是父母缘浅,即使摊上了是这么回事,与其纠结着放不掉,倒不如先认了命,对这些事看的多淡一些。
在寻不到小鱼时,萧泾渭的确是遵照着这样的劝慰,努力的过好每一天,平时尽量不去想太多。
可如果真的能寻到……
他简直不敢去想,自己得是有多快乐。
终于这世界上,他重新拥有了亲人,仿佛又有了骨血至亲的牵连一样。
当萧泾渭到站时,第一时间也是想找个电话,打回厂里去,转告褚优优一声。陆大明在找到他说明情况以后,就又去临市处理工作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