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聊到正事的时候一直是有默契在的,往往是一个人说了前边,另一个便想到了后边。褚优优到底是历练出来了,早不是那个在大市场内背着粉条出去卖货的小丫头,她开小卖铺的时候也是大大小小遭遇了不少事,开厂卖汤圆后更是每天都在操心内内外外,经历的多了,做事也就有了章法。真要是论起处理起更具体琐碎的部分,褚优优的应对能力比萧泾渭还要强,她跟陆大明、李知他们的关系极好,啥事儿凑一起商量几句,大家分头去做,往往效率极高。
萧泾渭这边则更多是在把控着景呦食品厂的发展。他给褚优优说起,这些天以来,之前定制的大机器陆续要运过来了,他已腾出了空位置,准备把这些自己设计好的生产线给组装起来,然后就可以测试着看看,能不能让机器代替人来参与一部分生产,提高生产效率。
褚优优惊讶不已:“用机器来做汤圆,那能行吗?”她可从来没听过这种事,也想不出来怎么能让“铁疙瘩”站在那儿跟人一样专心致志的手搓汤圆。
“行,准行。”萧泾渭语气笃定,他尝试着用褚优优能听懂的话来解释这个过程,“一颗小小的汤圆,从原材料准备,到制作完成,其间可以分解成为十几个步骤,和面、拌馅都能使用机器,入袋分装也可以,中间当然也离不开人,可这样不是大大的节省了时间嘛。回头咱先用着试试看,边尝试边改正,我非得整一套生产线出来不可。”
“啥是生产线。”褚优优又不太懂了,可直觉告诉她,应该是很厉害的样子。
“打个比方,有一台很大的机器,左边有个入料口,咱把糯米粉、红豆馅、花生馅、黑芝麻馅等等都投进去,然后右边有个出货口,一袋一袋的汤圆就都封好了运出来,纸箱打开,自动装里边,咱的工人只要搬着出去送货就可以了。”萧泾渭故意用很夸张的方式来讲这个过程。
褚优优停了就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噗嗤一笑,摆了摆手,“少糊我了,啥机器能这么神,我才不信。”
萧泾渭见她情绪好转了许多,表情跟着放松不少:“当然,要达到这么厉害的程度,肯定是必须得经历不断改进的一个过程,优优,我在机器上有天赋,你信我,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慢慢琢磨出来。”
他现在志得意满,摩拳擦掌,脑子里每天都有无数个奇思妙想,而他则负责甄别,要怎么样把那些念头抓住,再画成图纸,找到能够生产的厂家,一件件做出来,再想想看有没有办法组装在一起。
在寻找的过程当中,萧泾渭惊讶的发现,国内各行各业的生产都已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他在努力,其他人也在努力。只要耐着性子去找,总是能找打合心意的机器,或是相关的替代品。比如他定做的和面机,竟然是在临市一家生产建筑搅拌机的厂子里完成的,他画了图纸送过去,请他们厂里的工程师二次优化,反复尝试,最终依托于搅拌机的雏形,做成了又大又好用的和面机;再比如说在生产车间内使用的传送带,也是他利用一些远离,进行的简单设计,其实整个过程并不复杂,他还有意简化掉,能够满足目前阶段使用,萧泾渭已是心满意足。
他已经好久没给人描述这个令他振奋又骄傲的构想了,厂里的那些人他不会说,来帮工的同学们没兴趣听,杂七杂八不相干的人他不想讲,经常在他跟前闹闹吵吵要活儿干的陆大明等人嘛,除了对他的设想大呼一声真牛之外,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世上若能有个地方,可以去畅所欲言的倾诉,那真是极为幸运的事。
萧泾渭这几天一直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褚优优敞开来聊这件事,今天终于鼓足勇气来了,他心里头是忐忑的。
实在是很担心如果他那句话措辞不对,褚优优直接跟他翻脸了,那天的事还历历在目,褚优优生气的时候,谁的面子也不给,而他,从来不想成为她面前被列为拒绝往来户的那个人。
脑子里凌乱的思绪依然很多,可他真正能说出口的话其实还是很少,讲过了厂里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其他,于是萧泾渭又一次提出要她回厂里去住的事,给出的理由是她一个人住在小卖铺内,住宿条件没有厂里的好,而且她一个姑娘家单独住也不安全。
“我一直是一个人住的,以前能住的了,现在也可以,你不用操心我,我可以的。”褚优优仍是拒绝。
萧泾渭提出道别,他打算回去了。
走之前,褚优优送他到门口,状若不经意的问:“今晚你不在,你的朱同学过去了找不到你怎么办?”
萧泾渭的眉头皱起来,满是不赞同的盯着她,仿佛是在责怪她又开始揪着那点事不放,明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也应下来了,不是吗?
“我只是好奇,不爱说就算了,我也不是非问不可。”褚优优冷嗤。
“优优,我到底要怎样表达,你才肯信我说的都是真的?”萧泾渭原地站定,那一刻,他的身体完全没入了昏暗光线无法触及到的阴影里,整张脸都看不分明。
因此,她才能更深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