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着,料想今年发了家,怕是惦记她家这点子东西的人也多了。
果不其然,隆冬一至,上门抢东西的就来了。
然,巧了不是,今日齐家三位爷都去了郡北送辎重,一时间齐家能用的武力就只有四佬与三娘子,了不起再带上一个张晋。
张晋急忙安抚道:
“老太太莫急,外头还有卢寿几个货郎,我立即去找姣娘。”
说着时,还摸了摸腰上别着的一根尺长铁杵,又看了摇篮里安睡的自家姑娘一眼,抱拳离去。
他的小腿用布带缠紧,脚上蹬着黑色厚底的棉鞋,几步穿过后院,走得急了,身子一掠,鸟儿般掠出了后院的篱笆,找到了在土坳苹果树边的盛姣姣。
盛姣姣披着一件水蓝色的细绒布斗篷,斗篷上绣着白色的仙鹤与祥云,静静的站在一旁,看齐桡、牛菊搭马厩。
莲心穿着一身儿簇新的白缎面绣红梅花的斜襟夹羊毛厚衣裳,衣裳边沿缀着一线儿的白羊毛,头上扎两个小丫髻,髻上系着两根红丝绦,风雪里,那丝绦儿飘飘扬扬,。
她那穿着,哪里似个丫头,分明比富户家的小姐,穿的都要好上许多。
只真心说,在盛姣姣手底下当家奴,真真儿是在享福的。
此时,莲心手里抱着齐桡的破山剑,静侍在盛姣姣身后,口里背着诗,
“......深夜归来长酩酊,扶入流苏犹未醒,醺醺酒气麝兰和。惊睡觉,笑呵呵,长道人生能几何?”
“太消极了。”
盛姣姣听的蹙眉,侧眸,瞧着肩头的雪花儿,又道:
“换一首。”
莲心便是想了想,又背道:
“剧辛乐毅感恩分,输肝剖胆效英才。”
前方的盛姣姣依旧听的蹙眉,不由得回头,看向抱剑的莲心,刚要说话,又听前方的齐桡笑道:
“莲心背的这是什么呢?我怎的一句都听不懂。”
盛姣姣的火气便是腾腾而起,看向雪地里的齐桡,嫌弃道:
“你若能听得懂,咱们家都要烧高香了,这得出个状元郎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办,让你多看些书,你偏不听话,往后都要笑话你大字不识一个。”
雪地里,正干着活儿的齐桡,不由得抬手挠了挠头,又看向莲心,撇了撇嘴,道:
“反正有莲心替我读呢,我也不怕。”
他能识字就行了,天生就不是爱读书的那块料,阿姐就是打死他,他看见书本了就想睡觉。
能如何呢?
如今可好了,家里有了莲心,往后他若当了将军,就专门舞枪弄棒,莲心替他读军报,实在太好不过......
“姣娘!”
盛姣姣还待与齐桡说说理,听得远处张晋一声急唤,她心知有事,便叮嘱莲心一声,
“让四少爷干完活后,把字写了,今日你背的诗,他也需会背。”
莲心抱剑应是,张晋已经掠至了盛姣姣面前,躬身禀道:
“姣娘,咱们家院子前面来了许多人,卢寿正在应付着。”
“有说什么事?”
白雪皑皑中,盛姣姣往齐家后院去,身上水蓝色的披风款款扬起,行走间,裙衫儿轻晃,步履虽快,仪态却是极为雍容,裙摆一点儿都不往两侧飘动。
“小人猜,应是同粮有关的,来的大多都是货郎。”
具体的,张晋也不是很清楚,他替盛姣姣办事,但未必知道盛姣姣的盘算。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齐家前院。
盛姣姣冷眼睨去,喧嚣的院子前面,聚集了约莫十几名货郎,卢寿领着三个货郎,挡在齐家的前面。
就听有人气愤道:
“卢寿,你也是个跑商的小货郎,你也知道咱们都是小本经营,咱们手里这么多的粮,要是出不掉,就是血本无归,你说不收就不收了,让咱们怎么办?”
“就是,之前我就是看你们一直收粮,才囤了几大车子的粮食,千里迢迢的从南郡穿越千里,运到的治寿郡,哪里知道,粮一到这里,你就说不收了,你这不是拿我们寻开心吗?”
“我们知道,你就是个替人办事儿的,你身后东家就是齐家盛姣姣吧?你让那小娘皮出来,我今儿一定要同她好好儿说道说道。”
“卢寿,你给老子闪开......”
货郎们有自己的一个圈层,自天气凉来伊始,卢寿就带着几个小货郎,开始无止尽的收粮食,他们零零碎碎的收,大批粮食也收,来多少都收。
虽然卢寿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在替谁办事,但他同齐明的关系要好着,近日又几次三番的出入齐家。
如今齐家又是盛姣姣当家。
所以大家猜测着,卢寿收的那些粮,怕不都是盛姣姣收来,给军营里头了。
因而盛姣姣一旦不收粮,治寿郡又还没乱到饿殍遍野的程度,大家的粮卖不出去,就急的来齐家找盛姣姣了。
盛姣姣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