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装了一会儿乖巧,见臭哥哥准备铁了心要收拾自己了,秦缦缦也懒得装了,微微抬头迎着他的目光。
摊牌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月光下,她的眼睛很亮,牙齿也很白,梨涡浅笑的矗立在那,一副任君处置的柔顺模样。
云帝原本心里就有愧,此时见她这样,千般思绪万般心思也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苦笑。
“你这就是耍赖!”
“嗯哼!”
月光白,白月光。
白月光是什么?
有人说,是你年少的爱而不得。
是你在人间游游荡荡之后发现的清清白白。
是伱多年以后辗转反侧的遗憾。
等你和她再见面的时候你才发现你爱的根本不是她,你只是把她作为你理想的载体。
你爱的永远是在你心里反复打磨了千万遍的那个想象的白月光,而她只是恰好作为载体,仅此而已。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按照你的理想型来长,但是你的想象可以。
所以,也有人说,白月光的厉害之处,在于后来本人来了都没用。
云帝觉得,这种说法,纯属放屁。
在他看来,白月光的意思就是真的遇见那个人后,其他的人成了陪衬。
俗人说俗事,白月光就是哪怕你七八十岁了,哪怕她也鹤发鸡皮了,你也要想尽办法,哪怕只能吃药,都要和她梅开二度的女人。
若是还能活着,一定会回来找她,若是不幸离去,也会一直思念。
太完美的,并不是白月光,带着缺憾的,才是。
秦缦缦的缺憾,是他和她共同铸就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们两辈子都没有做到。
阴差阳错的世事、主客观的条件、秦缦缦的纵容、他骤富后的浪荡,注定了他们感情的不完美。
但偏偏就是这样,在他身边的秦缦缦,才没有活成白饭粒。
所以,秦缦缦就这么站在这里,她便赢了。
因为前世今生,卿云都有愧。
前世愧于自卑而不敢抓住佳人无数次递来的小手,今生又愧于她对于自己那重生骤富后浪荡肆意的包容。
重生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他这头来自大山里的山猪,就是想去拱了秦缦缦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菜。
这里面有前世的夙愿,其实也是有恨意的。
所以面对再见时的唐芊影,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更没有什么对秦缦缦的负罪感。
谈不上良心不良心的。
前世她们两人本就是他的女人,重生前一个快生了,一个刚怀上,都是自己的老婆,轮到这辈子,难道还要舍弃一个不成?
开什么玩笑!
重生后,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当自己真正站到了和秦缦缦同等阶层的时候,他心里也才真正的释怀于前世秦缦缦的狠心。
人,不可能降阶。
正如他对章俪一般。
如果他是个普通人,或者是个…金领,能拥有一个未来大明星的女朋友,这纯属邀天之幸。
以普通人的身份,无论他对章俪提出什么要求,其实都是可商量的请求,请求她不要演戏,请求她使用替身,因为不对等。
而卿云以此刻的地位,那是向台阶下对着章俪伸出了手,那他提出的要求,对于章俪来说,就变成了不可商量,非此即彼的抉择。
秦缦缦当时也是如此,无数次向台阶下的自己伸出手,只是他都错过了。
所以他对章俪耍的小把戏心知肚明,因为他曾经也这么做过。
其实,高考前在厚朴酒店总统套房备考的时候,站在100多米的高楼阳台上俯瞰楼下时,在那‘荡胸生层云,一览众山小’之际,卿云才真正的懂得了一句话:
站在这个世间,无论是面对这个世界,还是面对感情,真正能给你撑腰的,永远都是丰富的知识储备、足够的经济基础、持续的情绪稳定和可控的生活节奏,还有那个…打不败的自己。
他变得自私了。
或者说,他变得真正的爱自己了。
重生初期的认识自己,‘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悦纳自己,再到登高望远时的热爱自己,身、心、灵三者合一,经过两世,他的情感才完成了闭环,体验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爱自己,才能更好的爱别人。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要让一首情歌两难。
前世,他坚持了一辈子的克己,结果却是两不讨好、左右为难,而自己的心毫无归宿。
今生,并购后抛开克己肆意而为开始浪荡时,卿云却发现,当身边的女孩越来越多时,秦缦缦在他心里的份量反而却越来越重了。
于是,他更加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