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祖看到这些,抑制不住地往御书房的案桌上,走去。
“当年,咱就在这里批阅奏折,咱的妹子,总是会突然找到咱这,总是问在咱:
重八,灾区的百姓们怎样了,伤亡多少?
朝廷可拨下了赈灾粮,一定要严防底下的臣子层层剥削,要确保灾粮能够到百姓手上!”
朱老祖回忆着过往的每一个瞬间,顾不得后世就在自己面前,泪如雨下:
“重八,你咋又想杀人了,你现在可是天子,更不可以滥用私权。”
“重八,你瞧瞧你,怎么又熬到这个时辰了,快去睡觉!”
“重八,看,这是我亲手熬的燕窝粥,你很久没吃过了吧?”
他不断重复着,马皇后曾对他说过的一字一句。
每说一句,他便感觉自己的内心,更加脆弱了一分,精气神越来越少。
最终,他两只手撑在案桌上,背对着陆鸣,哽咽道:
“咱当年刚当的皇帝,就想要找到咱妹子的族人,咱想要给他们全都加官进爵,妹子却说不要,说这不合乎法律!
任凭咱再怎么坚持,她也不让咱去找,咱不得已,只能停止。
可是……可是咱妹子,每每想到她早逝的父母,都会背着咱抹眼泪!
咱看着……咱看着又何尝不心疼!”
“再后来……”
朱老祖顿了顿,深呼吸了几口气,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再后来,咱的妹子就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群臣请求祈祷祭祀,求取太医院的良医救治,可是咱妹子又不许了!”
“她对咱说,死生,是命运的安排,祈祷祭祀有什么用处呢!况且太医又怎能使人活命!
如果吃药不能见效,恐怕会因为我的缘故,而降罪各位太医吧?”
朱老祖颤巍巍地,抬起右手抹过脸颊,旋即无力地把手撑在了桌面。
手上的泪水,浸湿了大片案桌:
“咱那时候就知道,咱的妹子,她病入膏肓了,她没有救了……
她不想连累太医,她知道要是太医治不好她,咱一定会杀了那些太医,咱也确实会这样做!
可是咱的妹子啊……
百姓受苦受难的时候,她会自己带着宫人斋戒祈祷,可是她自己有苦有难的时候,却又说这是命运的安排,不允许我们为他祭祀……”
“她这一生,都在为了咱和百姓,却不让咱和百姓,为她也做些什么……”
朱老祖双手颤抖着,哭着哭着浑身无力,干脆直接坐在了御书房的地上,再没有半点的天子威仪。
“她临走前,咱问她,想说什么,她说:
希望陛下,能够求取贤能的人,听取别人的意见,自始至终,认真对待,子孙都能够贤能,大臣百姓都能够有所依靠罢了。”
“她连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要过什么,而是希望百姓和臣子有所依,希望咱大明能够蒸蒸日上,百姓富足……”
“咱这一生,的确是吃软饭,是吃的软饭!”
朱老祖抬头看着陆鸣,陆鸣这时也已经坐在了地上,聆听着这位老祖宗的苦,体悟着这位老祖宗的难!
朱老祖死死攥住陆鸣的手,哭得像是个孩子:
“咱想吃咱妹子一辈子的软饭,可是咱妹子比咱先走一步了,她把这个天下全都交给了咱一人,可是咱不能没有她,不能没有她!
当时臣子的确哭得比咱还伤心,因为他们也没有她,咱妹子根本就不知道,咱要是没有了她,朱元璋可能一辈子都是朱重八,而不是大明的皇帝!”
“咱愿意倾尽咱大明的天下,只要咱的妹子能活过来,后生,你做得到吗?”
朱老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慌忙凑近了陆鸣一些,焦急问道:
“你可不可以,把咱送到咱妹子还在的时候?
咱不要什么天下了,也不要什么百姓了,也不干扰过去的咱和妹子,咱就在暗处,偷偷地看着咱妹子,偷偷地看着她可以吗?”
朱老祖攥着陆鸣的力气越来越大,变得语无伦次,无比忐忑。
陆鸣顿了顿,正要开口……
“后生,不要拒绝咱……”
朱老祖冲着他,疯狂着摇着头。
直播间前,无数观众哭成了泪人,纸巾放满了床头。
“呜呜呜,陆鸣,实现朱老祖的愿望吧!”
“就是啊陆鸣,反正这是节目,你可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的!”
“我受不了了,让朱老祖再见马皇后吧!”
地铁里、出租屋里、写字楼里、住宅区里,无数观众流着泪敲打着弹幕,恨不得现在就和陆鸣角色互换,然后带着朱老祖去看马皇后!
陆鸣眼眶微红地看着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