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路明非回答,步舜就继续自顾自地讲了下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的父母是治病救人的医生,在小镇里面救过不少的人,不算是声名远扬,但也应该有许多人应该念他们的好。失踪前,他们去了一个据说有瘟疫发生的村子治病,但之后却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现在他才从这些闯入他们家里的人口中再一次听到他们的消息。”
步舜平静的脸上,青蓝色的双眼淡漠地注视着路明非,“少年最后没有死,因为他觉醒了特殊的能力,被那些人称之为‘恶魔’的力量真的在他的身体里苏醒了…”
“然后呢?”路明非忍不住开口问道。
步舜的口才很好,这个故事娓娓道来,不知为何让路明非心底产生了些许的悸动。
他皱着眉头,平时里有些样衰的脸上面沉如铁,眼神里沉浸着莫名的东西。但一如之前,他“自身”无法意识到这种变化的存在,只是感觉到自己与这个故事间隐隐存在的共鸣。
面对安静下来的路明非的疑问,步舜顿了一顿,才淡定地揭开了谜底:“亲眼看到自己妹妹在眼前死去,又觉醒了恶魔的力量,接下来那些人会面对什么还用说吗。”
“你不是已经在见过了么?丧尸恶魔…”
“恶魔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并不难以理解吧。”
路明非这时才将他口中的故事与自己遭遇的丧尸所联系起来。
由于丧尸这种影视产物的特点过于鲜明,他几乎忘了这群怪物是由一只所谓的恶魔在操控着。
随之而来的回忆让他心底生出些许幻痛,之前被丧尸啃噬的位置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些丧尸贪婪啃咬的感觉,路明非霎时脸色微白地咬住了嘴唇。
“故事本身并不出彩,但是我很喜欢主角的痛苦与悲恸。”
“那种强烈的情感令我欣喜,就像成为了复仇者的他真切地活在我的脑中,让我也变得鲜活起来。”
步舜把手里的罐头放在离路明非更近的地方,从口袋里面另外挑了一只干净的勺子丢给他,淡淡道:“吃点东西吧,接下来还要去找丧尸恶魔的本体,不把他杀掉的话是走不出这个洞窟的。”
茫然地接过了面前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丢来的勺子,路明非失语了片刻,嘴唇微张,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足足过了五六秒钟的时间,腹部在鼻尖闻到的香气中发出雷鸣般的叫喊,路明非才认命了一般挪过身来。
伸手捡起还有些烫人的肉罐头,隔着睡衣的衣角端在手里,路明非表情有些五味杂陈:“救我,是因为你想要看我痛苦吗?”
他试着从一个精神病人的方面出发,开口试探地问道。
但哪怕这个说法就很精神病很令人不安,不知为何他心中对步舜的敌意少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他对恶魔猎人口中的那个故事产生了一些莫名的联想?
可步舜的回答,让路明非把想说的某些自暴自弃的烂话又吞了回去。
“救你,是因为像你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活不下去的。”
步舜没有继续拿那套储备粮的说法糊弄路明非,考虑到现在的氛围,有点玩笑意思的那些话现在已经不太合时宜。
他抽出腰间看上去一尘不染的朴素长刀,用刀尖轻轻拨弄着篝火中的灰烬,“虽然我已经不再看那个故事了,但它里面有一点在哪里都不会错…”
“不管是什么样的世界,任何人、任何时候都有可能面对毫无由来突然降临的恶意。”
“要想在注定的命运到来之时反抗,就必须拥有力量…什么样的力量都可以。”
他看了一眼缩着身体的少年,目光中涌现强烈的怜悯:“被丧尸吃掉或许还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像你这样肉质鲜嫩的人,或许的确有人愿意把你养起来。”
“他们会定时给你投喂,每到饭点从你的身上割下几斤肉来,就像是对待一份高档的食材,直到你失去自己唯一的价值为止。”
直到肉变得不好吃的那一天,或者在这样的地狱里死去的那一刻。
从他的眼神里面,路明非莫名地看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又深深地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他忍不住地打了个寒战,苍白脸上神情更显挣扎。
已经有过了三次的经验,他觉得自己或许未来也会一直与这个噩梦为伴。
可要是在这个梦中被人抓住、像是肉猪一样地饲养起来,每日三餐都要割下一点肉被做成他人眼中的美味佳肴…
即使自己不会真的在这个梦中死去,又能承受这样的地狱多长时间?
“基沃托斯毁灭之后,世界上已经失去了绝大多数的秩序,无数恶魔、魔人诞生、肆虐,带来无数的死亡。”
步舜再次提了一嘴这个镜像副本的末日设定,然后继续教育自己的学生,“在这样的世界生存,不想成为被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