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可笑。”
“你陈平安要是不懒惰,为什么小时候总是偷奸耍滑?”
“你陈平安要是不懒惰,为什么在憎哥保家卫国时,在憎哥已经出去为家庭出一份力时,在憎哥每个月将自己的粮食和钱寄回家里时……你做的不是比他更优秀,更是拿着他的血汗钱,拿着他一次次命悬一线赚回来的钱,肆意挥霍!”
“你看看你身上的一针一线,看看你屋里的书籍纸笔,看看你每一顿吃到肚子里的细粮,哪一些不是憎哥给的?”
“或许你会说,是你爸妈,你兄嫂赚的对吧?”
“对,就是我爸妈赚的。”陈平安应声道。
他绝对不可能承认陈憎那个瘸子比自己优秀。
陈憎是个瘸子,是个人人厌恶的瘸子。
而他自己,是高中学历,将来恢复高考之后,他还能考大学。
到时候,他将会成为人上人,成为陈憎仰望的存在。
“嗤,陈老爷子,你可真能赚钱。”
余笙冷笑,轻蔑的看了陈老爷子一眼,随后移开目光。
“笙丫头,你别动气,小心肚子里的胎儿不稳。”赤脚医生适时开口道。
“什么?不稳?怎么会不稳呢?”陈憎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
他惊慌失措的看着大夫,声音也在颤抖着,“我的老婆孩子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出事,没了他们,我也活不了了。”
声音很轻,很脆弱。
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大夫说。
赤脚医生一愣,忍不住安福道:“不会有事的,笙丫头只是受了点儿惊吓,再加上刚才那一摔……”
耳边已经听不到赤脚大夫的声音,强烈的恐惧侵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乃至灵魂。
正在此时,脑子里突然涌现出许多记忆。
他愣愣的看着怀里的妻子,眼神迷茫。
疼痛散去,他眸光闪了闪,然后将余笙打横抱起。
周身的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双淡漠到极点的目光扫过陈家的所有人,最后停在陈老爷子的脸上。
“陈老爷子,当初是你和陈老太太亲自将我赶出家门,并且亲手签下断绝书。现在你演这一出装病,是想要从我手里要钱吗?
嗤,我今日就把丑话放在前头,将来不管是富贵还是贫穷,都不会花一分钱在你们的身上。”
“除非……”顿了顿,又道,“哪一天,你那两个乖儿子出不起棺材钱,我或许还能看在这身肮脏血脉的份儿上,给你们买两口棺材!”
说到这里,轻蔑的瞥了陈老爷子一眼,“除此之外,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有本事,就让你两个‘有出息’的儿子,带着你们过上好日子!”
说完,又看向王丽芳,“王丽芳是吧?你就等着承受我的怒火吧!生不如死,将是你的归宿。”
冰冷的声音,摄人的目光,如一条条毒蛇窜入每个人的脚底,然后钻进脑子里。
陈老爷子身体一晃,“老二……”
这一刻,陈老爷子明显的感觉到,那个曾经渴望家人的儿子……
永远消失了。
变成眼前这个冷血无情的陈憎。
陈家在他的心里,只剩下仇恨。
“陈老爷子,请叫我余憎!”
嘲讽的轻笑了一声,陈憎继续道,“古有出嫁之女冠上夫姓,今日我就开个先例,冠上妻姓。从此以后,与陈家所有人再无任何关系!
哦,对了,二老想必没有忘记,当初给我起名‘憎恶’的‘憎’字,是何用意吧?”
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陈老爷子一眼道,“如果你们想要收回这身血肉,随时都可以过来取。”
此话一出,村民们再次哗然。
就连余笙,都震惊的看着他。
好在,这个位面并不如她土生土长的那个时空。
要不然,在那注重孝道的六七十年代,陈憎的这番话,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
更严重一点,还有可能吃枪子。
余笙抓着陈憎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憎哥,你……”
“笙儿,我回来了。”
陈憎深深的看了余笙一眼,挑眉说道。
“可是……”余笙一愣,“你,你说什么?”
不会是她心里想的那样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陈憎说完,抱着人离开了陈家。
大家不自觉的让出一条路,目送两人离开。
当陈憎走到门口的那一刻,体内散发出浓浓的红光。
红光将所有村民笼罩,稍纵即逝。
就好似错觉一般。
可陈家的所有人,分明看得一清二楚。
“啊!鬼啊!陈憎你是恶魔,是鬼魂……”
陈老太太看着这一幕,当即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陈平安,也惊得合不拢嘴。
陈老爷子更是直直的晕倒在地。
只可惜,记忆已经被改动的村名们,对陈家的变化视而不见。
他们纷纷成群结伴的转身离开,就好似陈家的尖叫声,惊恐声,都不存在一样。
余笙窝在陈憎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