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八,阳光普照,金灿灿的光芒洒下,为天地万物蒙上了一层暖洋洋的色彩。讀蕶蕶尐說網
刘家小院里,此时是说不出的热闹。
只见莲子家的堂屋里,乌压压地挤了一屋子的人,或是站,或是坐。
堂屋门口处,东面站着刘景仁和杨氏夫妇,正热络地招呼着仍在继续前来的宾客。这些宾客,实则就是刘家的长辈子侄们。莲子及笄,作为本家的人,势必要来观礼的。
堂屋门口西侧,站着李氏,手上端着个红漆托盘,托盘里盛着发笄罗帕及衣物。
就算莲子再不喜欢她,也不能抹杀了她是大伯娘的事实,今日及笄,她本来是想让三婶充当有司的,但是奈何说毕竟李氏是长嫂,如果迈过她去的话,只怕会脸上不好看。
而莲子此时,正坐在东屋里,由栗子陪着。去年栗子及笄的时候,莲子做赞者,今年莲子及笄的时候,赞者自然就成了栗子。
莲子今日身上穿着一件杏色家常半旧撒花襦裙,上面是粉红色绣花齐腰短襦,外罩一件粉色交领短褂。头上如往常那样,挽着双丫髻,脸上淡施薄粉,看上去宛如三月新绽的嫩柳,明媚动人
没一会儿,沈氏也到了。她是今天的正宾,她来了之后,及笄礼便可以开始了。
刘景仁和杨氏先和沈氏互相行了笄礼,这才把沈氏搀扶引到堂屋中间的一把黄杨木镂空雕花的大椅子上坐了。
正宾坐了之后,其他的客人也坐了,最后,刘景仁和杨氏才在主人位上坐了。
看着屋里坐着的这么些人,刘景仁感到有些不适应,但是他头里已经主持了前三个闺女的及笄礼,这是最后一个了,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有些怅然。
屋子里静悄悄的,都等着他说话。
“今天,小女莲子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长辈兄弟的光临。”他说着这话,又向站在门口的杏儿道,“让莲子进来拜见长辈宾朋。”
杏儿闻言,忙去了东间通知莲子。
莲子走出东间,后面跟着杏儿,栗子则走在前面。入了堂屋,栗子先走出来,在门边放着的水盆里洗了手,与杏儿一起,站在堂屋门西侧。莲子进来后,面向南站着,向屋里坐着的众人行了揖礼,然后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这时,栗子上前为她梳了头,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沈氏起身,也到水盆里洗了手,身后刘景仁和杨氏陪着。待洗完手擦干之后,沈氏又和刘景仁及杨氏相互行了礼,这才归位。
虽说上面三个姐姐的及笄礼也是这样的,但是她还是觉得,未免太过烦琐了一些。
这个及笄礼,就是相当于现代的成人礼,但是成人礼就要简洁多了。
莲子转向东正坐,见李氏端着托盘过来了,奉上罗帕和发笄。
沈氏起身,走到莲子面前,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这番话,其实她自己也不甚解其意,不过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她也照着说就是了。她也能猜个大概,应该就是告诫及笄的姑娘,告诉她不再是小孩子了,从今之后要有德行才是。
念完讼此之后,沈氏在莲子跪着的席子上跪坐下,为莲子梳了头,从李氏端着的托盘里拿起发笄,为她加在头上。然后起身,回到原位。
栗子笑着凝视着莲子,又看了她头上刚刚被沈氏加上的笄,伸出手去虚扶了一下,象征性地正了正笄。
莲子这才起身,听屋里辈分最高的刘老爷子代表全部观礼人,向她告诫一番之后,这才回到东房。
栗子从杨氏手中的托盘上取过衣服,陪着莲子回到东间,帮她换上衣物。
这是一套素衣襦裙,是栗子前几日特意为莲子制的。纯白色的绣花襦裙,一条浅紫色的宽腰带修束,勾勒出莲子窈窕的身形。外面罩着一个紫色的宽袖褙子,只在袖口处绣了繁复的云纹。整件衣裳看上去,素雅却又不失华贵。
“这样行吗?”莲子看着栗子问道。
她平日里素净惯了,这么招摇的衣裳,还真是第一回穿。
“行,行,连我的手艺也不相信了?”栗子笑道。
莲子偷笑,不再多言。
穿着襦裙出了东间后,莲子又在栗子的陪同下,回了堂屋。
她面向刘景仁和杨氏,行了正规拜礼,表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之后,莲子又面向东正坐,沈氏再洗手,再复位。李氏奉上发钗,杨氏接过,走到莲子面前,高声吟颂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这时,栗子为莲子将刚才加上的笄去掉。
沈氏也在席子上跪下,为莲子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复位。
栗子再帮莲子象征性地正发钗,之后,莲子再回到东房,栗子仍然从李氏端着的托盘内取了衣裳,帮她穿上。
这回的,是一套曲裾深衣。
虽然曲裾深衣现在不怎么穿了,但是作为礼服,一直流传至今。
这套衣裳倒不是栗子做的,因为这种衣裳日常里穿不上,所以,都是找别人借的。
换好了衣裳,莲子又回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