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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天命(2 / 4)

香一阵阵地钻入他鼻端。

顾玦以手掌桎梏住她的后脑,让她不能再乱蹭,一字一字地说道:“我也高兴。”

他清冷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带着几分撩人心弦的旖旎。

他很高兴能遇上她。

他很高兴,他能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坐在宝座上,让天下人知道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

高兴之余,顾玦觉得真是要命。

为什么他的小姑娘还没有长大呢?

他的脊背越绷越紧,不知道第几次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快了。

阳光透过透明的琉璃窗户洒了进来,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粉。

整个皇宫随着宫宴的结束安静了下来,之前躲得不见影的鸟雀们又开始现身了,叽叽喳喳地叫着,似乎在交谈,又似乎在欢呼。

从皇宫到京城的各个角落几乎都是一片热闹喧哗的景象。

有别于外面的喧嚣,白云寺这方外之地一直很安静,没有鞭炮声,也没有庆祝新帝登基的欢呼声。

但即便是这样,厢房中的楚千凰也知道顾玦的登基大典已经结束了。

前几天,她去法堂听寺内的僧人讲经时,听几个僧人说话时提起今天顾玦登基,说白云寺要施粥庆祝。

楚千凰隔着窗棂望向窗外的碧空,外面隐约传来了僧人的喊叫声:“快快,前面的粥快要没了!得赶紧补上。”

“来了,来了。”

僧人的声音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一墙之隔,仿佛是两个世界,一个光明,一个黑暗。

房间里,楚千凰的指尖狠狠地掐在指腹上,眼神幽暗如暴风雨夜的海面。

她被关在白云寺里已经有半个月之久。

一开始,她还期待着有机会可以逃走,但即便是在寺中,她的身边始终有人看管着,除了厢房和法堂,她不能去任何地方;一旦走出这间厢房,她就不可以离开那个粗使婆子以及几个玄甲军将士的视野范围。

她每天的日子就是听讲经,听讲经,听讲经,吃的是粗茶淡饭,没有一点荤腥,然后每日还得在房里抄经,如果她不抄,他们自会有别的法子整治她。

这半个月来,她过得凄苦极了。

消息闭塞,她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会主动告诉她,也没有人会跟她说话,她所知道的全都是她偶然间听到僧人们提起的。

今日之前,她以为大势之所趋是不会更改的,她以为这段时日一定会再发生什么,让大齐的未来回归到本来的轨道上。

但是,顾玦竟然真的登基了。

顾玦没有扶持任何一位皇子上位,而是由他自己登上了皇位。

直至此刻,楚千凰犹觉得怪异,且难以置信。

她忍不住产生了怀疑:她是真的穿到了一本中吗?!或者,有什么在蒙蔽着她,让她看到了虚假的未来,又或者……

想着,楚千凰觉得额头开始作痛,一抽一抽的,让她无法冷静地思考。

她已经独自想了半个月,心绪依旧很乱。

楚千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静立了许久,才蓦地转过了身,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书案前。

屋子里的光线不太好,书案上点着一个烛台,烛光照亮了书案,书案正中放着她抄了一半的佛经,除了笔墨纸砚外,旁边还堆着一摞摞的《地藏经》、《金刚经》等经书。

楚千凰拿起一支狼毫笔,沾了沾墨,开始把她做的那些梦按照时间线一点点地写下来,梳理着梦境中展示的一些事件。

起初,梦境与现实一模一样,直到去年春天,一些事开始发生了细微的偏差,再后来,偏差越来越大,一步步走到了现在的局面。

楚千凰一边写,一边回顾,一张纸写不完,就写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偶尔她会提笔在某些事件上划上一条波浪线,偶尔她会回头撕掉其中的几张。

地上的随纸屑如柳絮般纷纷扬扬地飘了下来,散了一地。

半个时辰后,楚千凰终于扔掉了手中的笔,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其中一张绢纸,目光落在某一行字上。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顾玦的死期”这几个字,仿佛这张纸都快被她眸中的火焰点燃了。

烛光被窗外吹来的风吹得摇曳不已,时明时暗,映得她的眼神与表情皆是高深莫测。

这部是以乌诃迦楼为主角的,这一点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从前,楚千凰一直没太过在意现实与梦境的一些差异,毕竟这是大齐的事。

这些差异不过是她这个蝴蝶轻轻振翅,才导致大齐的一些人、一些事发生了变化,仅此而已。

对于乌诃迦楼而言,出使大齐也只是他人生中很短暂的一段经历,大齐这边多死一个人或者一个该死之人活了下来,根本不会影响到大局。

归根究竟,关于乌诃迦楼的那一部分剧情并没有受到影响:

比如,乌诃度罗篡位登基了;

比如,乌诃迦楼被追杀,之后下落不明……

所以,楚千凰一直觉得乌诃迦楼肯定没死,他肯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蛰伏着,有朝一日,就会复辟,就会夺回属于他的皇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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