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絮叨几句,却被苏清寰直接无视了。
听他多提了几句,苏清寰冷不丁开口问:“圣上喜爱路秀仪?”语气冷淡而带着几分讽刺。
李景昊怔了怔,终于察觉出她情绪反常,一时其他话语都被堵在喉咙里,沉默片刻,道:“谈不上喜爱与否罢,朕只是觉得,之前那次小产有些可惜了。若是她体质易孕,不妨再怀一个,替皇家绵延子嗣。”他的语气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漠,但话语中依稀带着几分期待。
意思是,他只是想让路轻尘再怀个孩子?苏清寰有些惊讶,但想想也觉得合理,便附和了一句:“圣上所言极是。”琰帝年近而立,膝下只有三位公主,离周昭仪生下三公主已有四载。
世人都盼着后继有人、子嗣绵延,琰帝并非圣人,渴望有个儿子也是人之常情。
看他之前对路轻尘的盛宠,她还以为琰帝已经被路轻尘迷住了呢。至于路轻尘到底是靠什么吸引住琰帝的,她不想追根究底。
“如今并无外人,瑾儿何必如此生疏拘礼。”李景昊皱起眉头,只觉得那一声“圣上”格外刺耳,一面觉得苏清寰太过倔强拘谨,一面又感慨这才是她的真实性格,心中感受十分矛盾。
苏清寰略一迟疑,唤了一声:“表哥。”原本翻涌不休的愤懑与怨恨逐渐平息,她忽然醒过神来,发觉了自己之前的失态,一时有些赧然,微微垂眸道,
“方才是我失态了,还望表哥勿怪。”真是奇怪,明明平日里她都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今日怎么如此敏感,一见到路轻尘便有些失控,连琰帝的脸面也顾不上了?
“瑾儿息怒便好。”李景昊并未在意她之前突如其来的火气,只是疑惑地问,“可是路秀仪何处不当、惹得瑾儿不喜?”
“我确实讨厌她。”苏清寰下意识柳眉深蹙,略一思忖,便将之前应付李嬷嬷的话直接说了出来,“上次我在御花园遇见她时,虽外表天真率直,我却莫名只觉得危险、半点不想靠近。为以防万一,妾身命人去查探了一番,结果发现有两点奇怪之处。
第一,她在家中受尽压迫欺凌,据说性子却并不软弱反而十分要强,为何在宫中却显得单纯率真、仿佛不谙世事的闺阁娇女?第二,她的生母生前十分受宠,世人惯会爱屋及乌,为何她却没得到路大人半点庇佑?”她并不避讳自己命人查探路轻尘之事,反而说得十分坦然。
李景昊却有些惊讶,毕竟按寻常人的思维,这种阴私之事是该避讳些的。
尤其是在宫中,后宫诸妃都恨不得显出自己单纯无害的一面,既容易博取圣宠,也不会让旁人忌惮不安,哪里会将背后查人的事情直截了当地明说?不过依表妹的性子,作出这种事似乎也理所当然?
李景昊先是觉得新奇,随后又记起表妹的话中之意,也觉得十分有理,按照表妹的说法,这路秀仪的行径确实有点可疑。
但是,表妹为何说自己莫名觉得危险呢?即便路秀仪伪装自己是单纯无害的性格,这宫中哪位宫妃毫无伪装?也谈不上多危险吧?
“瑾儿可还有其他发现?”李景昊不自觉问出了口。
苏清寰微微颔首,回答:“之后我再命人继续查探,发现了一件事。”
李景昊下意识凝神屏气,正色看着她:“何事?”
苏清寰也不卖关子,只板着一张俏脸严肃地回道:“路轻尘的生母蓝氏是苗疆人,很可能修习过苗疆蛊术。”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与这张秀美出尘的脸搭配,莫名让人手指发痒、很想捏上一把,试试那柔嫩的触感,是否如想象中那般吹弹可破。
李景昊先是微微失神,随即被她话中之意吓了一跳。
苗疆蛊术?路轻尘的生母蓝氏修习过苗疆蛊术,那路轻尘呢?
据表妹所言,蓝氏十分得宠,那一份恩宠却未能庇佑路轻尘,莫非是因为蓝氏死后那蛊术被破了,于是其父清醒过来了?
还是说,蓝氏下蛊的真相被揭穿,路轻尘之父大怒,厌恶起蓝氏生下的庶女来?
无论这其中有何蹊跷,现在重要的是,若表妹之言为真,那路轻尘会蛊术吗?
不行,他得去查查!
“瑾儿既然有所怀疑,此事便交给朕去办了。”李景昊当即开口,随即又觉得自己语气过于生硬,连忙加了一句,“瑾儿如今身怀六甲,不宜劳神费心,好生修养便是。”
路轻尘若是修习了蛊术,表妹身娇体弱又没什么手段,性子天真直白,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他身为男子,又是手掌生死大权的帝王,难道连枕边人都护不住?更何况现在表妹腹中有他的骨肉,很可能会生下他的长子!
苏清寰蹙起眉头,本想开口拒绝,转念一想,嬷嬷说怀胎头三个月需得加倍小心,她还是不要冒险了,便微微颔首,道:“如此就多谢表哥了。”若是能让琰帝先查出点什么,或许比起她费心费力去对付路轻尘更划算更省心。
毕竟帝王之威不可侵犯,路轻尘修习蛊术,一个不察也会威胁到琰帝的安危,由不得他不重视!至于皇后那里……既然病重那就暂且病重罢,只要对方不轻举妄动,她暂时也不会动手。毕竟怀着孩子,头三个月尤其重要。
说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