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路边飞快闪过的一棵棵树,舒材忍不住想骂娘。
“小哥,你这儿到底是要去哪儿啊?”司机回头瞅了一眼又一眼,眼见着都开到郊区了终于是憋不住了。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乘客的,也不说地名,也不说位置,当出租车司机这么久他还是头一回碰见非要当人体导航的乘客。
舒材从兜里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嘴角扯了个笑容:“师傅,去魏家庄。”
“刺啦”车子轮胎在沥青路面上一阵剧烈的摩擦。
舒材在后座没系安全带,头“哐”地一下撞到前面座位的头枕上,这一下子把他眼镜都撞掉了,没等他问出了什么事,司机先颤颤巍巍地开口了:“你、你、你刚刚说去哪儿?”
从座位底下扒拉出被甩掉的黑框眼镜,舒材眉头皱了一下又很快松开,眼镜腿被摔断了,看来是没法戴了。
他把眼镜遗体塞进口袋里,抬起头正好对上司机惊慌的神色,愣了愣,“魏家庄,怎么了?”
“哎呦喂,小哥,你、你下车吧,那儿我可去不了。”司机一面说着一面松了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来,看这架势像是准备直接把舒材撵下车。
舒材不明所以,这是来的哪一出儿啊?
“师傅,这魏家庄怎么了?”舒材没着急下车,抵着车门不解地问道。
司机明显愣了下,“您不知道?”
舒材面上摇摇头,心里吩咐着嘤嘤嘤搜一下魏家庄有什么事。
“那里闹鬼!”两个声音几乎同时说道,一个是面前的司机,还有一个是系统,嘤嘤嘤。
闹鬼?舒材眯了眯眼睛,如果是几天前的他肯定是不信的,非要说有鬼的话,那也应该是一种磁场,人的脑电波的频率刚好能接收到一些特殊的磁场,产生见鬼的假象。但是现在,他不得不信。
嘤嘤嘤嘀咕:“舒材,你是不是招鬼体质啊,怎么老是碰上鬼。”
舒材没搭理它,继续看着司机,等着他说下去。
“那地方,”司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可邪门的厉害,小哥,你这是去那干啥呀?”
“我朋友在那里。”舒材想了想,“师傅,这样吧,你把我送到魏家庄,我给你一百。”
司机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去,钱好挣,命不好挣。他可不能要钱不要命。
十分钟后,司机苦着脸拐进一条岔路口。
他瞄了眼后视镜里的舒材,劝道:“小哥,我说你呐,实在不放心干脆报警,你报警也好过自己跑过来啊,别回头再把自己搭进去。”
舒材咬着牙,他怎么报警,跟人家警察说那地儿闹鬼?警察估计以为自己脑子瓦特了,可能还会礼貌地让自己去十三院瞧瞧身体有没有大碍。
十三院,众所周知的精神病医院,而且只攻精神科,绝不瞧身体其他毛病。
舒材不大不小的一个冷幽默让司机彻底闭了嘴,抓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地鼓起青筋,看着也是怕得厉害。
舒材顾不上什么鬼不鬼的了,他紧紧地攥着手机,五分钟前孙羽纱的电话就打不通了。
他心急如焚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遍遍试着打过去,希望是因为那地方没有信号才打不通电话。他苦笑,不能让孙羽纱出事,先不说孙羽纱是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万一孙羽纱出了事,孙爸爸孙妈妈身体又不好,谁来弥补这个家庭的缺失。
这么个温暖的家庭,舒材不想它支离破碎。
三个小时前,天还没擦黑,舒材收拾好书包,正准备随着人流回家时瞧见孙羽纱被两个男生匆匆拉走,猜着孙羽纱准是跟那个灵异小组去找鬼了。
他无声地叹息下也没想阻拦,等他买好菜回到家后却越想越不放心,干脆打了个电话问清楚他们在哪里,急忙打车赶了过来。
这五个倒霉孩子选的破地儿,从市里往这边走就开了一个多小时,离说的地儿还有三四里地,司机就死活不往前开了。
舒材心慌得厉害,除了他小时候养父抛弃他时再没有这样的感觉,怕是孙羽纱要出事了。
他好说歹说地想让司机往前开一些,生怕自己跑过去来不及,最后舒材直接拍了三张百元大钞在车窗上,往前开一里地就是一百。司机一咬牙又往前开了两里半,凑了个二百五,舒材下车下得急,也顾不上让他给找零了。
司机捧着三张毛爷爷,连高兴都顾不上,急忙打了方向盘往回走。
舒材拎着书包下了车,迈开长腿拼命往前跑,郊外晚上还是挺冷的,舒材却是跑得出了一脑门的汗。夜风扫过路两边的树,树叶撒撒作响,漆黑的景物仿佛张着大嘴的怪物,正等着他一头钻进去。
等舒材连呼带喘地跑到这个破旧的小村庄村口时,这才觉得麻烦大了,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旁边还有个小树林。
舒材扶额:“这怎么找呀,鬼知道孙羽纱他们跑到哪里了。”
嘤嘤嘤幽幽出声:“没准鬼还真的知道。”
舒材一哽。
之前他给孙羽纱打电话时,她说自己跟另外四个人在一个屋子里,现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就算他们还在,自己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过去也得费